“你这样说话真的有朋友吗?”“少管,我朋友多着呢。一个姓阿一个姓薛,一个当掌柜一个做楼主,一个有钱一个有技术。”“六个朋友?那也不算多。”“……”说到这里,来望终于记起来,自己要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啊,小仙君,我想起来了,我要说的是你那个徒弟。我认得他。”(还有一更~) 我说我是高人你信吗据来望自己介绍,他就是那位高人。在沈泊舟月下奔逃时,出手搭救的高人。……陶眠简直不敢相信。“你要是编,也编个靠谱一点的。徒弟跟我说了,救他的高人,逼格相当高,就算他要报恩,对方都婉拒了的。”他根本没办法把眼前死皮赖脸的中年男人,和那个在徒弟口中高山仰止的修士联系在一起。但来望对此也很坦然。“害,”他的语气很理所当然,“谁有本事的时候,还不装点逼呢?”“……你的本事呢?别告诉我你在路上淋雨了,那些招式仙法就被大雨一并冲走。”“听听这话说得,多不靠谱。这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怎么可能淋淋雨就没了。”“那你……?”“我是把它们典当了。”来望正色道。千灯楼是个神奇的地方。它的拍品中有那些有形的器物、玉石、传说中的妖兽本命珠、仙人的躯体……就算再怎么稀罕少见,甚至是在某本残缺的古书的犄角旮旯记载的东西,在千灯楼,只要等得够久,或者给的价钱够高,都能得到它。而除了这些有形之物外,功法、灵力、甚至虚无缥缈的灵魂,以及气运、寿命,这些东西,也是可以典当给千灯楼,作为拍品,呈到有需要的客人面前。据传闻,曾经有个人典当了他的来世。他说他要提前享受荣华富贵。今生无法拥有的,来世再偿愿又如何呢。于是他自断了转世轮回的路。只要活过今世,不再管来生。来望是个讲故事的好手,他说起这些传闻绘声绘色,仿佛他就是当事人。陶眠真的以为他把来生卖掉了,追问时,对方泰然地回。“我想啊,但是千灯楼的管事说,我是一个没有来世的人。”“……”“据说是前生作孽太多,因而这辈子注定活得很长,要偿还一辈子的业债,才能勉强地为自己争取一丝投胎的机会。然而一旦能成功投胎,来生必定大富大贵。”“这瞎话是谁说的?这么笃定,不会是骗你的吧。”“这不可能,”来望严肃地否定了他的猜测,“这是我师父给我算的,没花钱。”“……我也是当人师父的,最了解师父都是个什么德性。说真的,你还不如花点钱,花钱和不花钱,肯定不是同一个说法。”来望有点被他说动了。“你讲真的?那你给我算算?”“超纲了,这不在本仙君的业务范围内。”“……”陶眠忽而又想起一事。既然来望说,他此生要多行好事,那当初选择把沈泊舟救下来,也不是什么善心大发,是他为了渡己而做的修行罢了。这样一切倒合理起来。“但你现在放弃了?你放弃了一身修为,今后必然不能肆意出手救人了。”“是啊。我在千灯楼,最先典当的是金银,然后是法器、秘籍、跟随我四十余年的佩剑……身外之物典当一空后,我就问千灯楼的孟管事,还有什么是我能卖的,他说我可以卖修为。”“不是卖来生?”“……还没到那步呢,这都是有次序的。”来望说起这些事,轻松随意,风轻云淡,好像在说着和自己不相干的另外一人。但陶眠知道,夺走修士的功力绝对不是像把水杯从桌子上取下来那么简单。他不了解具体如何cao作,但最起码要封住周身大穴、抽干灵力,那感觉大概比喻一下,就是把千万根细针插进身体里,让它们顺着血管游走几圈,再抽出来。
每一个步骤都是深入骨髓的痛楚。他不明白,来望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只关心水生天。但你这么惨兮兮的,不问你两句,好像也不太礼貌,”他让斜歪地挂在床上的来望下来,到桌子边坐下,给他斟了一杯茶,“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又搭进去大半条命,你到底要拿到什么东西?”说到这里,来望似乎有些自傲。“这回我可没跟你吹嘘,经过我持久不懈地卖我自己,终于,我要攒够钱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了。”“是什么?再卖关子就把你轰出去。”“别别,别动手,我现在的身子骨可脆着呢,你要是推我,我就直接躺地上。”来望还有心情跟他贫。“急什么呢,这就跟你说实话了。我要唱楼唱来的,是一只手。”……次日清晨,沈泊舟早早地醒来,买好了早餐,叫师父起床。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他轻敲了三下房门,很缓慢,每敲一下就要停顿稍许。里面没有回应,但是传来似有似无的鼾声。沈泊舟的眉头锁起来。他记得师父睡觉不打鼾啊。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六弟子变得略微急切。这次配合着敲门的动作,他还唤了陶眠几声。“小陶……道长,该起了。”在唤了 万事要求人陶眠翻信的动作极快。他把包袱中厚厚的信笺先全部倒在桌面上,像雪一样满满地堆着,有两三张不小心飘到了下面,被六弟子捡回来。然后他一张张飞速地看。这些信翻起来并不费力,因为很多都不是薛掌柜本人寄来的。有绣庄的廖掌柜、茶楼的吴掌柜、当铺的王掌柜……怎么全都是他名下铺子里的掌柜?小陶仙君有些懵。≈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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