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还附上一句。“本来怕你伤心的。”他还很为他人着想。陶眠口中称的“详细说”,一说又是小半天。荣筝和来望先后昏过去后,陶眠和沈泊舟,还有沈泊舟带来的人,斗了个昏天黑地。用陶眠自己的说法,那是师父心软让着他们,不然三招定胜负。荣筝剔除那些自吹自擂的话,弄明白沈泊舟和他的同伙,最后尽数败在陶眠的剑下。有人远道而来,但没有人从桃花山走出去。沈泊舟也是。在得知最后一块水生天的真正去向后,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他几次抓握掉在地上的剑,每一次,又从他的手中掉回去。已然彻底失去了持剑的力量。陶眠把这真相说给他听,并不是要以此来降低对方的戒备,趁虚而入。他不需要这样的手段。他是真的失望至极。(还有一更~)(朋友们,刚才又加了班,抱歉抱歉,明天给大家补一更哈) 惨得五花八门“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六师弟的灵魂消散,而沈泊舟只是在扮演他,对吧,小陶。”荣筝终于弄明白六师弟的来历,还有他到桃花山的前因后果。她心想,小陶收的这几个徒弟还真是各有各的苦,惨得五花八门。她如是询问陶眠,得到了后者肯定的回答。“不错,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六船坚持叫他仙人师父,陶眠最初听到的时候,别扭极了。听到六船特意点出他的仙人身份,总有一种徒弟在替师父吹嘘的错觉。但六船说——“仙人师父给了我和师兄师姐们不同的名字,我们在你的眼中是不一样的意义。相应的,您在我们每个人眼中,也是独特的存在。初遇那天,我便知,这是瑶天的真仙入凡。沙洲白鹤、池底游龙,不过是浅宿于樊笼中罢了。”六弟子能拜入陶眠门下,看来也是有其机缘的。就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简直和他师父有得一拼。被夸得眉开眼笑的陶眠怎么都想不到,六船见到他的第一面,其实是以为竹子成精。“六船只有极少的情况才叫‘师父’,他说我听了‘仙人师父’这几个字,就知道是他,不是沈泊舟。”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在千灯楼撞连环时,他们周围的琉璃灯,几乎在一瞬间熄灭。陶眠没出手,来望来不及出手,那就只有六船。六船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千灯楼的灯熄了。陶眠说到这里,略略停顿,似是在整理情绪。“小陶,”荣筝见他不言语,宽慰一句,“虽然你已经一千岁了,但是在徒弟面前哭,也是人之常情,尽管是理应成熟稳重的一千岁。”“……话都叫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不得不说荣筝的逆反式安慰偶尔很起作用,陶眠的伤感情绪,还真被她打散许多。“小花,算上六船,我已经收了六个弟子。收第一个徒弟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激动。那时芦贵妃还在,你没见过它呢,是只很威风的白羽芦花鸡,鸡冠红得像美人蕉的花。我抱着芦贵妃,来到溪水边,你的大师兄顾园,就被山溪送到了我面前。你拜入我门中许多年了,有些事我也不瞒你。我最初收徒,有些功利的因素在。但除去这些,我依然喜悦。……因为太孤独了。”“小陶……我记得大师兄来到桃花山的时候,你已经一千岁了。独自在山中过了一千年……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孤独,你是如何熬过来的?”陶眠听了荣筝这样问他,淡笑着摇头。“我不是一开始就觉得孤独。我是在遇到一狗之后,方醒悟,原来我过去的日子,是那么孤独。”陶眠说时间会缓慢地擦去一切,他与山中的草木生灵为伴,渐渐地,仿佛要与它们一并生长,餐风饮露,吐纳天地灵气,与山合二为一。“那时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七情六欲日渐钝化,我也察觉到自身与天道更贴近了。总有人说我是受了天道的偏爱,才得道成仙。我想这句话是有些道理在的。如若再修炼个一千年两千年,保不齐我还能混个天官做做呢,尽管我没那么渴望……”陶眠絮絮地说着。言外之意,如果他不收徒,只是与这桃花山的山水为伴,就算什么功法都没修来,也不耽误他在仙途越走越远。“可我遇到了顾园,那么小的孩子,还没有拥有自己抉择的能力,谁都可以摆布他。在一张白纸上写字作画,容易极了。任何人都能将他塑造成想要的模样,可我却只想让白纸成为白纸,把他交给他自己。
后来……后来一狗死了,二丫来到桃花山。一狗的死,令我伤怀。但那时二丫可怜兮兮地抱着我的腿让我把她留在山中,若是把她赶走,我于心何忍……”“……?”荣筝听开头的时候,还在和陶眠共情,也有些伤感。等到二丫的故事,陶眠说得凄凄惨惨,荣筝的头上却缓缓冒出一个问号。“难道不是你赖皮使性子,非要收二师姐为徒吗?”“谣言,都是谣言。”陶眠抹了下眼角,飞快的,继续说下去。“一狗的死让我明白,徒弟有徒弟的路要走。我作为师父,要送上一程。所以二丫,她想称帝,我就把她亲手送上帝位。”他提起陆远笛。荣筝忽而忆起,在沈泊舟攻山的时候,陆远笛短暂地出现过。“对了小陶,你有没有看到……”荣筝启唇,想要将遇见陆远笛的事情,原封不动地转告给陶眠。但这时,平地起了一阵清风,轻柔地拂过她的双唇,仿若女子的柔荑,悄悄拦住了她后面要说的话。——别告诉他我曾来过,不然,他又要伤心一场。荣筝咽下了刚刚要说的话,用力揉了揉眼睛,眼圈泛红。陶眠侧过脸,把她的胳膊放下。“别那么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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