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蓝枳才好,最终只是轻叹一口气。“你在族中安心养身体,我和蓝橘会好好照顾你。毕竟你是她唯一的亲人了。”蓝枳把身体转过去,只留个后背给他。楚北笙当她伤心难过,可他们如今身份有别,自己也不好与她太过亲近。他最后留一句“好好歇息”,离开房间。等这晦气的家伙终于走后,已经变回青春面貌的蓝枳拿起碟子里剩下的两块点心,一块接一块塞入口中,脸颊鼓起来,咀嚼不停。她要把肚子填饱,才有力气对付楚北笙蓝橘这两个讨人嫌的家伙。吃得差不多了,蓝枳用手摸摸自己的腹部,呆呆地坐着。不知道陶师父能不能顺利找到百里。百里……蓝枳脑海中尽是程百里小时候,抱着比他个子还要高的剑,嚷嚷着要保护她的模样。一去经年。……陶眠跟随着小纸人,进入一个无人山洞。此地仍处于南瞻洲的地界,只是更加蛮荒,四处不见人烟,有的只是比人长得还高的杂草和参天的树木。这地方的生灵仗着无人打扰,长得相当随便。就在刚刚,陶眠眼睁睁地看见一个比他脑袋还大的屎壳郎从他身边爬过去。他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抱起好奇的陶土,就要往山洞内走。山洞内的气息很杂,小纸人似乎迷失了方向,在原地打转,转了好几圈,有点慌张。“怎么了?”陶眠弯腰递出手掌,纸人跳到他的掌心,在他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大段话。“好,我知道了。”原来是程百里的气息在这里骤然变得很弱,似乎是他们进入山洞之后,启动了某种阵法,这些奇异的花草香气,掩盖了程百里的踪迹,让小纸人们困惑无措。“这回怎么办呢……”陶眠心里琢磨着如何是好,在他腿边的陶土低头嗅嗅那枚挂签,忽而将它叼在口中,疯了一样往前冲,一边冲一边汪汪叫。陶眠:?“等等,陶土!”他追着突然发癫的陶土向前,只见陶土听在了洞窟的尽头。这里空无一物,陶土却用爪子不停地刨着一面洞壁。那里似乎藏了什么东西。陶眠垂着手臂,手掌一张,桃枝便滑入他的掌心。他用桃枝轻轻点着陶土的脑袋,让它到旁边去。随后将手中的桃枝用力插入洞壁,再向后退几步。灵力顺着桃枝涌入洞壁,沿着缝隙蔓延。很快,那里出现了一点铁皮。陶眠皱着眉头,在桃枝中灌注更多的力量,将那陷在洞壁内的东西完全挖出来。砰。纤细的桃枝显现出无比强大的威力,将那沉重的铁皮玩意推到空地上。陶眠用火光把它照亮。这竟然是一只铁笼子。笼子编得很密,铁条与铁条之间几乎没有缝隙。里面关了一个人。陶眠勾勾手指,桃枝飞回他的手中。他用桃枝将那笼子上的铁条一根一根割开,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少年。他蜷缩着,身上只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黑衣服,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在他浑身的伤口中,最严重的要数他那双眼睛。他的眼睛大抵是被什么利器弄瞎了,不停地涌出脓水。这样的一双眼,就算用最好的药去治疗,也不可能重见光明。少年的浑身微微颤抖,似乎是陷入了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嘴里嘟囔着什么,陶眠分辨不出。小竹马竟然被害得这么凄惨,连 梦里楼台陶眠把信送出去后,便开始琢磨把程百里安顿在何处。他让陶土守着小竹马,自己来到洞口。此刻万籁俱寂,群山默然耸立,天边坠着繁星无数。
陶眠低声吟诵一小段法诀,再次抬眸,眼前的群山就变了模样。在他眼中,这些山体的四周升起各种色彩的光晕,有些明媚如阳,有些清冷如月。陶眠选了那些散发着黄色光晕的山体,这是阳气较重的地方。他在其中又择出光晕较盛的一座,把这里当作安置程百里的地方。他小心地把浑身是伤的程百里运到另外一座山,在这之前,在原来的山洞用幻术做了一个假的,留在这里当幌子。陶眠这里还有些他从小神医处无偿借来的神药,抹上之后,外伤药到病除。他先给程百里上药治外伤,陶土就在旁边守着二人,时而好奇地低头嗅嗅平躺在地的程百里。伤药的味道很重,陶土闻了两下,张开嘴巴做出呕吐的动作,夹紧尾巴灰溜溜地到洞口。敷药后,程百里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双眼睛周围的脓水和血痂也迅速消失脱落。只是他似乎仍然陷在梦魇之中,怎么都醒不来。看来最麻烦的不是外伤。陶眠思量一番,把双腿盘起,双手搭在膝盖上,拈诀。他要用遗尘诀,亲眼看看程百里的噩梦。遗尘诀的效用受到施术者的控制。陶眠使用的是无害版本,他只是要去寻找让程百里沉睡不醒的根源。他闭上眼睛,五感有一瞬间消失了。忽而,有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气萦绕在他的身边,陶眠再次睁眼,眼前的景物全都变了。他看见蓊郁怪奇的古树,一株接着一株,交叠着向上延伸。古树之间是坠着各种编织彩带的木质小楼,向上是局促的天空。这是采女寨,但和陶眠之前见到的又不一样。它没有那么死气沉沉,族人们的脸上都是平和幸福的面容。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连见惯了美景的陶眠,都不由得被这里吸引,久久没有回过神。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跑动声,一个小小的身影撞在他身上,轻轻哎呀一声。陶眠回头,是个穿着采女族深蓝刺绣裙的小姑娘。她跑得太急了,没有来得及躲开站在路中间的他,一不小心撞上,还把自己撞倒,坐在地上揉额头。“你……”这小姑娘竟然是蓝枳?陶眠坚信自己不会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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