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咲脸瞬间红了,他感觉到停在他腰上的手指按压力度渐渐加大,没忍住“嘶”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其实他不想聊政语,和政宗实独处的时间本身就很珍贵。政宗实也不再说下去,像是认认真真给人按摩,羊咲嘟哝了一句“好舒服”,声音很小,又闷在枕头里,不过政宗实还是听见了,房间很安静。“教练跟我说你的腰还没好全,要多做一些按摩理疗。”药膏已经抹得差不多了,羊咲感到腰部发热发烫,僵硬感舒缓不少,他翻了个身,起床拿片装膏药,小声嘟囔,“但是俱乐部里的医疗队做按摩很疼,下手太重,往死里捏……不过叔叔揉得很舒服。”他伸手把膏药给政宗实,腆着脸请求,“叔叔再帮我贴一下吧。”“好。”政宗实没有拒绝,他也没什么好拒绝的,“以前小语常受伤,所以我学了按摩,力度会控制得好一点。”“政语现在可强壮了。”羊咲言语里带着孩子气般的不满。羊咲在政宗实面前,大多数时候都是极为拘谨的,很少有现在这样放松的时刻。政宗实听见羊咲接二连三的抱怨,心中却感到很欣慰,有一种养了好一段时间的热带鱼终于会朝他吐泡泡的成就感。政宗实嗤嗤笑出来,展开膏药,仔细着位置贴上去,“否则也不会把你撞成这样了……以后还觉得疼,可以来小语家,叔叔多帮你按一按。”“不疼也可以来。”政宗实补充道,“你筋骨不够软,要多按摩放松。”说完,他拍了拍羊咲的下腰,“好了,起来吧。”羊咲穿好棉外套,两个人准备离开,政宗实看了一眼时间,腾跃应该比完了,他打算送羊咲回到球场,自己也差不多开车回公司。敲门声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咚咚”两下,不紧不慢。“咩咩,你是在这间嘛?何栎他妈妈跟我说是这里。”政语的声音清澈爽朗,“我们赢了,教练喊你回去,你拿了本场最佳……你在里面吗?”政宗实看了看羊咲,目光流露出歉意,压低声音说:“抱歉,叔叔没有替你守好秘密,以后小语可能会经常来这里找你了。”“没关系的。”“如果实在感到麻烦,可以和叔叔说。”政宗实没有摸清楚他的没关系是指哪方面,是他没有守好秘密,还是政语会来。不过这个问题听起来刨根问底,政宗实没有问,朝他眨眨眼,把门打开了。“咩咩!”一声欢快的呼唤破门而入。门甫一打开一个缝,政语就迅速用手扒开了门,探出身子,不料撞在了一个挺括的胸膛上。政语抬眼,和他爹互相对视,政宗实觉察到政语神色微微一顿,两个人互相看了两秒,政宗实挪开视线,让出位置给政语进来,问他:“赢了?”
“……嗯,赢了。”政语不露声色地蹙眉,政语隐隐约约感觉到他爹或许和羊咲在一块儿,正如他早晨突然想去食堂,一种莫名的直觉。走到公寓楼下时,政语又觉得他爹不至于跟羊咲回宿舍。然而事实是,政宗实就是在这儿。政语心中的怪异感始终挥之不去,分神之际,没注意到羊咲正看着他,视线从他的脸,一路往下,看向政语红肿的膝盖。“政语。”羊咲拍拍他,指了指他的膝盖,“你要不要包一下?”“流血了。”政宗实也低头看去,他人比较高,第一时间很难发现儿子膝盖突然流着血,不多,留下一道红痕。政语回过神,或许是方才赛场上跑动比较激烈,伤口撕裂。比赛时候不方便在膝盖绑绷带,比完赛,他急着找羊咲,也给忘了这回事。羊咲找到方才用过的药箱,取出纱布剪子,说,“没有碘伏了,只有双氧水,会很痛,你忍一忍。”“咩咩,你的意思是要给我上药吗?”政语其实没有感觉到多痛,不过还是很高兴地配合他坐下,坐在椅子上,大剌剌伸出膝盖。疑虑烟消云散,这会儿懒得管他爹是不是也在一旁,满眼期待望着羊咲,听羊咲“嗯”了一声,他就俏皮地说:“你真好,咩咩。”“从来没有人给我上过药,除了医疗队,但是他们好粗暴,刚刚比赛场都把我弄疼死了。”政语扯谎是张口就来,政宗实站在一边儿,靠着墙,咳了咳,政语闻声望过去,他适时给了儿子一记眼刀,政语毫不在乎,趁羊咲剪纱布不注意,对他爸挑了挑眉。像某种志在必得的挑衅,政宗实不太明白,政语此举意欲何为。他只是觉得挺幼稚的,双手环胸,默默等待羊咲给政语涂药。当然政宗实也可以现在离开去公司,不打搅他儿子孔雀开屏,留出他们独处的时间。但是政宗实的两条腿并不受他主观意志控制,而是很有想法地选择留在屋内,仿佛政语会趁他离开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政宗实其实知道政语无非就是说一些讨人乐的话、可能肢体上会占一下便宜。要说多出格,他儿子还不至于这么不让他放心。政宗实依旧没走。他陡然发现,好像确实管得有些宽了,也难怪政语这两天对他这般不爽,以前政语带那些莺莺燕燕回家,政宗实不会多说一句话,私底下的交流更是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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