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很疼吧。季司早指尖蜷了蜷,掌心发痒。顿了两秒、再一次将手、放在了路北辰的脑壳上。发丝确实有点硬。掌心更痒了。这下,祁飞已经不止是同手同脚了。整个人差点化身四肢僵硬的僵尸。恨不得原地蹦出诊疗室。然后与门外守候着的、压根儿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队员们面面相觑。“教练!路队怎么样了?”“手还好吧?”“……教练??”祁飞半张着嘴,还没从刚刚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中缓过来,他好像看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看懂一般。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于是,诊疗室内被治疗的人还一言未发。诊疗室外、于渔和单深鬼哭狼嚎的嗓音几乎响彻整条走廊。差点儿被值班人员请来安保人员全部给轰出医院的大门。屋内、按在人脑袋上的手被惊得一顿,缓了片刻这才恢复思考:看来、他们这些队友之间的感情还蛮深厚的。一个急性损伤,竟能哭成这样。徒留那个正在打石膏的路北辰只剩下一片无语:没死。哭丧呢?右手吊着惨白的石膏,左手扯着人怎么也不肯松。一路上被众人絮絮叨叨不放心地询问了一路,再三保证只是急性tf损伤、修复时间很快,也无需手术治疗、只需要用长臂石膏固定3-6周、外加一些物理治疗便可完全恢复后。哭了一路丧的于渔和单深这才破涕为笑,彻底放下心来。好容易安抚下队员们,坐在副驾上长吁短叹、愁眉苦脸的祁飞又把头扭了过来。瞳孔落在人没松开的手腕处时还克制不住地震颤了几下,随即又连忙将头扭了回去,莫名有些尴尬地开口问:“你们……你这手,到底怎么回事?”路北辰瞥了祁飞一眼,避重就轻地回答,“我倒是还想问、你到底怎么和他们说的。”“怎么搞得像是我这手已经废了似的。”“……呸呸呸,快别说那不吉利的话!”祁飞唰地一下又把头转了过来,拧着眉头瞪着路北辰,“你这手原来就……”
“老祁。”祁飞的话没说完,骤然被路北辰冷声打断。但是断句断在这里,饶是大脑经常转不过来弯儿的于渔,此时也听出来祁飞没说完的话里、所表达的意思。季司早的视线原本落在窗外,闻言长睫不自觉轻颤了一下,缓缓转过视线,落在路北辰身前吊着的石膏手上。路北辰原先那下意识将指尖掐进掌心之中的动作、此时彻底暴露在季司早的视线之内。路北辰不再作答,祁飞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涨红着脸只嘟囔了一句‘你自己要好好注意!’后,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车厢内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一直到回到战队基地、路北辰都始终再未吐口,只安慰人并无大碍,对之前的事闭口不提。于渔急得眼圈都快红了,最终还是被林照意连拉带拽的扯回了房间,这才没有持续性地围着路北辰非要问个明白出来。回到房门前,季司早几次侧目,带着奇怪的目光朝着路北辰看过去。倒是路北辰仿佛对此无知无觉一般,厚着脸皮黏在人身后,握着人手腕在人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和人一起钻了进去。季司早关门的手顿了一下,路北辰倒是动作快。右手不灵敏、便直接用后背抵着房门,啪地一下把自己关在了季司早的房间。然后拉拉扯扯地握着人手腕不肯放,黏黏糊糊地环着人耍赖,怎么也不肯走。季司早被磨得没办法,人被抵在门后和墙体之间狭小的空隙之中,一边要顾忌路北辰刚打上石膏的右臂、一边又无法从人圈起来的角落里逃脱,最终只得无奈的仰头,漂亮的眉心轻轻皱起,带着钩子的视线对上路北辰发沉的眸,徒劳质问:“你到底要干嘛。”“等我一下,我很快。”季司早:……似乎反应过来,男人可能不应该说自己‘很快’一般。路北辰指尖在人手腕上摩挲了一下后再度改口,“我做完就走。”季司早:…………等看到季司早的视线里除了无奈、还带着无声的质问与淡淡的嫌弃之意后。路北辰仿佛也察觉到哪里不太对,轻咳了两声,又开口找补了一句:“你、你先别急。”季司早:………………算了,这一张嘴啊,还真是怎么也说不清。路北辰干脆放弃解释,随即松开季司早的手腕,扭头就往人浴室里钻,紧接着响起哗哗一片水声。季司早此刻的沉默、实在是有些震耳欲聋。这人……干嘛非要在我房间里洗澡啊?石膏打在脑子上了?水流声停, 浴室里又叮咣了好一阵,这才彻底寂静下来。季司早汲着拖鞋坐在床边,看着浴室门打开,穿着一丝不苟的路北辰从中走了出来, 带起一小片氤氲起来的热气。人被带离床边、又被安置在洗手台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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