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莉娅,不要走神。”耳麦里传来了对方的略带些不满的斥责,徐思若猛的一回神,这才勉强接下那凌厉的劈击。己方的白色学院制式机已经在连续的攻击下不堪重负,她的面前也出现了大大的“lose”字样。她讪讪地从机舱中走出,江照空早已站在一旁,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这周以来你的状态都很糟糕。”他皱了皱眉,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希望你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对不起。”徐思若捡起一旁的工具箱开始维修起了那台量产机——没错,设计师虽然主要负责“设计”,但在战场上,也要承担维修的责任,毕竟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得机甲的构造。她的维修水平有限,对付这种量产品都有些吃力,好在江照空下手有分寸没有将关键部分粉碎,她倒还勉强能够应付。徐思若闷闷地敲敲打打,不敢与江照空的目光对视。但对方依然不说话,似乎执着地等待一个解释,她于是小声说“周末的时候,我在活动室沙发上见到了一个人。”“你见到兄……会长大人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些奇怪的紧张情绪,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变了调“他对你说了什么?”原来那个奇怪的家伙就是会长。徐思若有点懵,也不懂江照空为什么突然凝重起来,她实话实说,语气有些焉巴“会长大人说,那小子的眼光越来越差了。”她的声音委屈巴巴的,有点告状,又有点自嘲的意思。然后,她忍不住又说“学长,我是不是不太适合在这里?”秘书部肯定承担着某种重要职责,江照空有一部分文件从来不让她看,估计是还没觉得她可以完全信任,又或是认为她能力不足。徐思若也没怎么遇到过其他同部门成员,如果他们都对标眼前这位超人般的江学长,那她可就属于菜中菜了。这么一想,她就显得格外烦躁,几个轮回的经历给她带来的东西不少,但也令她很少思考起自己本身的资质。一个二级星球中产阶级家的孩子,尽管已经非常努力,在这里也只是最不起眼的做题家,而名门贵族享有的那些极其珍贵的权力,可以从基因层面、从资源方面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无限拉大——这个世界里,许多人出生就是劣等品。他们已经接受的观念,徐思若未必接受能够接受。她其实猜到了沙发上的人身份不凡——因为江照空甚至会亲自擦拭沙发的棕色光面表层,检查上面是否有灰尘。所以被那人评价了一通后又莫名其妙睡着后,她心中升起了些许无力和自我怀疑,加上和许敬依然处在冷战之中,这周她的状态才会那么糟糕。“他只说了这个?”江照空的却突然轻松下来,他看着窝在角落比对维修图的徐思若,她穿着白色的精神作战服,黑紫色的长发原本梳了起来,可在战斗中打散了,垂落在肩膀上。他忽地觉得她像是只垂着长耳朵的兔子,心中难得一软,走上前接过了她的切割刀“你不需要这样想。”“你已经十分优秀了,只不过,会长大人的眼光一向非常高。”徐思若很少从江照空口中听到这种软话,尽管他说这话时带着些生硬“认真学习,你会拥有很高的成就的。”他本来想说自己的眼光从来不差,但这样似乎有怼尊敬的兄长大人的嫌疑,所以收回了。江照空拿走她的切割刀和原材料后,几下就修好了这台量产机,再把工具递给她,神态带着些温柔“抱歉,我刚才语气太重了,下手也有点失了分寸,你还疼吗。”徐思若怔怔地看着他伸过来的手,那双手和本人的精致秀气不一样,带着难以磨灭的茧层,留有一个少年不可忽视的努力痕迹。没错,即便天才如江照空,也是经过无数个日夜的勤学苦练才拥有如此能力,她实在没必要因为学生会长的几句点评就情绪化起来。“谢谢学长,是我太矫情了。”徐思若接过工具的那一刻碰到了对方的手,明明是凉凉的,却让她感受到了莫名其妙的热度,猛地抽回手。“有这种情绪这很正常。”他觉得徐思若的反应有点奇怪,但他又觉得,自己今天其实也挺奇怪的,所以还是继续说“人总会对自己感到失望,尤其是遇到无能为力的事情时。”“但学会接受这种无力感,也是一种成长。”深蓝色的狭长双眼尾部带着些天生的红,比名贵的画彩更加惑人,此刻正凝视着她。“是啊。”徐思若不敢看他,别扭地移走了视线。这时,徐思若的通讯光脑忽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歉意地向江照空点了点头,走到一旁接起了通讯。以江照空的精神力和身体素质,其实她走不走到旁边对他来说都一样,他还是可以清晰地听到。
似乎是在和她的父母交谈,他们很高兴地说她的兄长考上了通古斯星的艺术系研究生,然后询问起她的近况,她如实回答着。她的母亲担心用基金会的钱来读机甲设计系对她心里压力太大,也怕她的自尊受不了,说他们会想办法为她筹集一笔钱,只让她安心读书。真是个幸福的孩子,江照空靠着训练室冰冷的墙壁,垂下了眼睫。她实在不必妄自菲薄,能够得到来自最亲密之人的尊重,理解与爱,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其珍贵的事情。“……不会啦,江学长人很好的,他特别照顾我。”少女的语气带着些不高兴“不要给我筹钱,你们过好自己就行了。”她的父亲帮腔说相信女儿,但同时嘱咐她一定不要勉强自己,如果实在读不下去回来和母亲一起经营生意或者考个工程师证书去他的单位,无论如何,他们相信她的选择。挂断通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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