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玉眼底满是心疼,在床边坐下道:“他们欺负你了?”萧径寒安静了一会儿,说:“其实,我母亲在世的时候,也还好,很多苦她都自己抗着,没让我知道。”“可我九岁那年,她没了。”萧径寒垂下眸道,“从那时起,便只剩我一个了。”裴青玉不自觉抓住了他的手,“阿霁”萧径寒回握住他,低低道:“偌大的王府,却无我一处可容身。”“萧承禹从小就看不上我,见我一次,都要打骂一次。”“有一年冬天,他把我丢进了水里”萧径寒笑了一声,说,“还好我命硬,没淹死。”裴青玉听着他不在意似的话语,心头却针扎一般。“可是,水里好冷,”萧径寒额头轻轻抵在裴青玉肩上,“冷得我骨头都在疼。”裴青玉心都要疼坏了,“阿霁”“我真的很怕一个人,”萧径寒轻声道,“阿青,你陪陪我,好不好?”裴青玉心软道:“好。”萧径寒:“你不要走。”裴青玉:“我不走。”萧径寒:“隔壁房顶修好了也不要走。”裴青玉:“”萧径寒:“阿青,我一个人好冷啊”裴青玉:“好吧。” 帮帮我好不好这天晚上,裴青玉躺在床上时,才后知后觉想,好像哪里不对?认识自己之前,萧径寒不也是一个人睡的吗?怎么现在就怕冷了?难不成,先前也有人跟他一道睡?裴青玉心里顿时酸酸胀胀的,转过脸想去问萧径寒,却见他闭着双眼,气息绵长,似乎已经睡着了。裴青玉看着他,不自觉轻轻抬起手,缓缓落在他眉上。夜里很安静,彼此的呼吸声咫尺可闻。裴青玉小心翼翼抚过眼前人的眉峰,蹭过他狭长的眼尾,指腹似一点点热了起来萧径寒他在心里喊了一声,指尖微微发颤。他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了,梦里迷迷糊糊,似乎梦见了许多人。人影幢幢中,他见小时候捡他回去的老先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又恍然消散了。裴青玉在一片混沌中着急喊道:“义父?”可他寻不见他的义父,却在茫茫中望见了扶风山。人声喧闹,无数的地瓜堆满寨子,葛老大倏然从地瓜里冒出头来,热情道:“裴先生,吃烤地瓜吗?”裴青玉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萧径寒之前跟谁一块睡的问题。他听见自己问:“阿霁他平日里跟谁比较亲近?”葛老大“哈哈”笑道:“程洄啊,他俩关系最好了。”裴青玉:“好到睡一张床么?”
“对啊,”葛老大回道,“抱着睡呢。”裴青玉气闷地想,是啊,抱着睡就不冷了。陡然间,又见寒冬腊月,一个身影“扑通”一下砸入水中,拼命挣扎。裴青玉心一慌,赶忙想去救他。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却脱口喊道:“萧径寒!”“裴青玉?”裴青玉蓦然睁开眼,见萧径寒摸着他的脸,掌心带着热意。窗外,已是天光大亮。“做噩梦了?”萧径寒轻声问道,“怎么吓成这样?”裴青玉还有些未清醒,喃喃道:“梦见你了?”萧径寒:“”梦见我吓成这样?!他脸色一僵,“我这么可怕么?”裴青玉摇了摇头,“不是,我梦见你掉水里了。”萧径寒一顿,问道:“是因为我昨晚说的话吗?”裴青玉也不知道。“其实,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萧径寒语气轻松道,“我自己都快忘了。”忘了么?裴青玉想起,之前想带阿霁去河里捉鱼时,他分明很怕水,连河边都不愿靠近,只说着冷。“我后来也把萧承禹丢水里了,”萧径寒扯起一丝笑道,“他还不知道是我干的,一直在找人呢。”他揉了揉裴青玉晨起微红的脸,“没事,都过去了,别担心。”裴青玉蹙眉道:“可你说冷”“嗯,”萧径寒凑近了些,说,“两个人暖和一点。”裴青玉突然想起梦里葛老大说,他跟程洄抱着睡。他心里又发堵了,随口道:“那让程洄跟你一块睡。”萧径寒:“”萧径寒大为不悦:“干嘛让他跟我一块睡?”他自己没有床吗?裴青玉:“你不是说,两个人暖和么?”萧径寒一噎,又道:“那我也不要他。”我还不如多盖两床被子。裴青玉:“为什么?”萧径寒顿了顿,找借口道:“他打呼噜,吵死了。”是因为打呼噜啊,裴青玉还是不太高兴,说:“那你就找个不打呼噜的。”反正寨子里那么多人,总不会都打呼噜吧?萧径寒看着他道:“就你啊”裴青玉一愣,“我”“你昨晚都答应我了,”萧径寒道,“睡醒就不认账了么?”“可我”裴青玉听着这话,像是说他始乱终弃似的。他转开脸道:“我还要回村里,教孩子念书的。”又不能一直留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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