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五年前的夏天,小升初的暑假。徐悠悠接了一部农村题材的电影,秦誉执意要跟着去。徐悠悠没办法,只好给他戴上口罩,带他上了飞机。那是秦誉第一次去乡下,第一次看见广袤的田野,第一次闻到如此清新的空气。刚开始几天还挺开心,毕竟哪哪都是他没见过的东西,一个周过去,秦誉就有点待不住了。因为秦政管得严,秦誉在上高中前一直没手机。徐悠悠忙着拍戏没工夫哄他玩,剧组里也没有同龄人,秦誉无聊到快长毛了,天天拿着相机拍蚂蚁搬家,差点拍成个纪录片。终于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趁着剧组正在拍重头戏,他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抱着相机溜了。那是个雨天,雨水停歇不久,太阳从云后探出头来。他兜里揣着零钱,先去小卖部买了一堆徐悠悠不让吃的垃圾食品,刚吃完一包辣条,就遇上一条快饿疯的大黄狗。大黄狗被辣条馋得狂叫,秦誉吓得撒腿就跑,以为狗要吃人。他一口气跑出二里地,转头一看,不止狗不见了,来路也不见了,他跑进了一片无人的麦地里。金黄的麦穗随风摇曳,绵延数里,和湛蓝的天连成一线。秦誉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怔愣许久,随后举起相机连拍数张,在田间的泥路上撒欢奔跑,是从未体验过的惬意。忽然间,秦誉听到了几声微弱的猫叫。他凝眉,循着声音去找,看到另一条小路旁有一只满身泥泞的猫崽没等他过去,就见小路尽头跑来一个小男孩。男孩跟他差不多大,模样清秀俊俏,手里还拿着奶瓶和火腿肠,抱起猫崽轻声安抚。秦誉走过去,对方也看见了他,两人短暂地对视一眼,秦誉先笑着打了声招呼:“哈喽,这是你家的猫吗?”叶安屿没他那么自来熟,有些拘谨,轻轻摇头:“不是。”秦誉蹲在他旁边,看着他怀里叫个不停的猫崽,好奇地戳了戳:“这么小,它是饿了吗?”“嗯。”叶安屿低头给猫崽喂奶,话不多,对陌生人保有几分警惕。秦誉倒是不见外,叽里咕噜一堆话,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叶安屿。”“我叫秦誉。”说完随手捡了根小木棍,在地上划出自己的名字。叶安屿见状,也把自己名字写在地上,字明显比秦誉的好看。秦誉蹲累了,一pi股坐在地上:“你住在这附近吗?”叶安屿点头:“就在这个村。”秦誉眸子一亮:“那我可以经常找你玩吗?”叶安屿微愣,他性格内向,其他调皮的小男孩不乐意带他玩,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邀约,点了点头说:“好”
猫崽吃饱喝足,从叶安屿怀里蹦出来,在松软的泥土上伸了个懒腰。秦誉问:“它叫什么名字?”叶安屿看着猫崽:“还没起,我前天才发现它的,可惜姥姥不让我养。”秦誉看向他手里的火腿肠,笑道:“要不叫火腿?”叶安屿觉得这名字不错:“好,就叫火腿吧。”过了会儿秦誉说:“你要是养不了它,可以送给我吗,我想养。”说完又补了句:“或者我们先一起养,把它放在一个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等我回家的时候再带它走。”“可以吗?”叶安屿面露期待,“你会养大它吗?”“当然会。”秦誉说:“等下次放假我带着火腿来找你,你可不要忘记我啊。”叶安屿信誓旦旦:“我不会忘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叶安屿慢慢没那么紧绷了,心情一放松,脸上也带着笑意。“你说你妈妈在拍戏,那她是大明星吗?”他崇拜地看着秦誉,“你是不是小明星啊?”秦誉享受被仰望的感觉:“我现在还不是,不过我将来想当歌手,等下次我把吉他拿过来,给你唱歌听。”“好啊。”“对了,我还喜欢拍照。”秦誉把脖子上的相机取下来,显摆道:“里面都是我拍的照片。”叶安屿低头看着,由衷感叹:“你拍的真好看。”秦誉骄傲得尾巴快翘上天了,突然灵光一闪:“我给你拍一张吧,我还没拍过人物呢。”“啊?”叶安屿有点不好意思,面对镜头表情不太自然。秦誉举着相机:“你笑一笑呀,笑一笑多好看。”叶安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秦誉连拍几张,给他看:“就说你笑起来好看吧。”叶安屿看着相机里的自己,抿唇笑道:“是你拍的好看。”“等我把照片洗出来送给你。”秦誉很满意自己的技术,“我们拍几张合照吧?”没等他俩找好姿势,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声呼唤,叶安屿仔细一听:“好像在叫你。”秦誉捂起耳朵:“听不见。”他装聋也没用,麦地藏不住两个半大的少年。来的是徐悠悠的助理,看到秦誉时终于松了口气:“祖宗,叫你你怎么不答应啊?”秦誉臊眉耷眼:“我不想回去。”助理无奈:“不想回也得回,你妈快急死了。”临走前,秦誉看着叶安屿问:“我明天这个时间来这还能见到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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