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哗哗作响,秦誉默不作声看着他,品出一种岁月静好的味道。“你怎么还站在这?”叶安屿回头冲他一笑,眉眼清浅,温暖如初。秦誉有些愣神,刹那间仿佛回到了十七八岁,某个课间叶安屿转头看向他,也是这样的笑容。他一时心猿意马,正要抬腿走过去,叶安屿突然一个手滑,盘子哐当一声,碎了一地。“嘶。”叶安屿蹙眉吸了口凉气。迸溅的碎片擦过他的脚踝,留下一道鲜红。秦誉心惊肉跳,生怕他再一脚踩上:“先别动,我来收拾。”他把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俯身打量叶安屿脚上的伤口:“疼得厉害吗,家里有碘伏和创口贴。”叶安屿笑道:“不疼,就这点小口子,别浪费创口贴了,我用水冲冲就行。”秦誉摁住他,板着脸:“不行,你说不疼那就是疼,给我坐着去。”叶安屿不从,秦誉不跟他废话,直接把他扛起来,然后放倒在沙发上:“坐老实的,敢跑我就收拾你。”叶安屿挑起眉梢,仰脸看他:“你怎么收拾我啊?”秦誉伸出手指在他额头上一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等着吧,有你受的。”叶安屿被这话撩拨得心旌摇曳,有些许期待。创口贴在卧室,秦誉转身上楼。推门摁开灯,看到床上多了个枕头,床尾还堆着叶安屿的睡衣。这一幕取悦了他,秦誉弯起嘴角。床头柜旁边立着叶安屿的行李箱,有点碍事。秦誉想给他提到一边,结果这玩意没扣紧,刚拎起来,里面的东西就哗啦掉了一地。秦誉准备弯腰去捡,下一秒愣在原地。散落在地的不是衣服,而是一些陈年旧物——有裹着气泡膜的丑奥特曼,上面的颜料历经多年,已经褪色斑驳。有黑色钱夹,里面夹着那张早已泛黄的照片。有一个画着叶子的信封,叶安屿居然真的给他写了信,特意把联系方式写在了最上面,信封里还有那道无解的导数题,那是独属于他们的秘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首饰盒。秦誉手指微微发抖,弄了三次才打开。里面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只有一个粗糙的、丑得让人没眼看的叶子挂件。却被叶安屿当成宝贝,珍惜了这么多年。这一切的背后,是一颗历经岁月而不改的真心。秦誉久久缓不过神。直到叶安屿放心不下上楼来看,推开门,叫了声他的名字。秦誉坐在床边闻声抬头,早已泪流满面。
叶安屿看清地上的东西后也是一愣,而后笑了:“我说你怎么这么久没动静,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他走到秦誉面前,双手捧起他的脸,吻去他的眼泪:“别哭啊。”秦誉闭上眼,靠在他的怀里问:“你一直带着这些东西?”叶安屿摸着他的头发,腹部被秦誉拱得热乎乎的,心中温软一片。他说:“放在别的地方也不放心,索性走哪带到哪,反正也不沉。”秦誉听得鼻头又是一酸:“你这个人真是……”真是什么,他却说不出来。秦誉搂着叶安屿的腰,头埋在他的毛衣上,呼吸略重。“还给不给我贴创口贴了,再不贴就愈合了。”叶安屿的声音含着笑意。秦誉依依不舍地抬起头:“贴。”他先把地上的东西捡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别放箱子里了,以后就放这吧。”叶安屿说:“好。”秦誉把空箱子推到一边,让叶安屿坐在床上。见他严谨认真蘸着碘伏往上抹,叶安屿哑然失笑。秦誉瞅他一眼:“笑什么,别不把这伤口当回事,万一发炎有你疼的。”抹完,他撕下一枚创口贴贴在叶安屿脚踝上,手指把卷边摁平。秦誉目光往上,落在他露出一小节的小腿上,疑惑:“这儿怎么也有疤?”光洁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几道浅浅的疤痕。叶安屿要站起来,秦誉不让,直接握住他的脚腕,把松松垮垮的裤腿撸上去。半条腿露在外面,叶安屿有些不自然:“没事,几块疤而已,都没什么感觉。”秦誉想起他手臂上也有类似的痕迹,起了疑心:“到底怎么弄的?”叶安屿避开他的视线:“我……”秦誉目光如炬:“别跟我说谎,你撒谎的技术真的很差。”“……”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叶安屿败下阵来,弯下腰,讨好似的蹭他鼻尖:“说了你可不准生气啊,也别难过。”秦誉直觉不是什么好事,表情凝重:“快说。”叶安屿抿了下嘴唇:“就……不小心从楼上掉下去了,被树枝刮的。”秦誉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空白。叶安屿怕他忧心,忙露出自己的胳膊给他看:“就这几处伤口,早就痊愈了,当时也没多大事……”“叶安屿。”秦誉突然叫他的名字,咬牙道,“你撒谎。”叶安屿哑然。他怀疑秦誉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安了什么谎话探测仪,怎么每一次说谎都能被他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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