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盛锦轻咳了一声,虚弱苍白的面容憔悴不堪,但那双眼睛格外锐利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其康,父债子偿就是这个道理。”安其康气急了,猛得冲上前揪住了傅盛锦的衣领,拳头快落下去那刻,他又像是只战败的丧家犬,祈求道,“他还只是个孩子!阿野要是有事,我怎么对得起齐素,你一定知道些什么,我害了你一双眼睛我赔给你,告诉我安野在哪。”虽然安其康也能查到对安野动手脚的人在哪,但他怕那个时候就晚了,没有傅盛锦提供的线索,万一安野出事了他不敢想。傅盛锦笑了,眼眶的泪水却沿着眼尾流了下,“安其康你玩别人的时候像个会被人算计吗?那有这么容易收手的玩法。”这样挑衅的话对方尽也忍了,安其康跪了下来,“大人的事不能牵扯到孩子,”他磨牙凿齿道,“而且安野对你的心意还不够明了吗?你狠心践踏的是我儿子的一片真心。那天我带他回去之后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他说爸,我这辈子只能喜欢周叔叔,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会变,你帮帮我让周叔叔也喜欢我好不好。”“你知道安野的性格,要不是伤极了他会说这样的话吗。”半晌傅盛锦垂着眼帘,缓缓开口,“不是我做的,但我知道是谁绑走了安野,你现在让人查一查季李和这些人的关系恩怨,我会把他带回来。”他补充了一句,“要尽快。”安其康收到那份资料立刻着手打电话叫人查了起来,但资料上的人莫约有13个,动用一切资源查起来最快也要8个小时以上左右。傅盛锦只能等,鉴于任务规定只能让他一个人去,并且在解决季李后,允许带一个人将安野从顶楼带下来的情况下,傅盛锦给方越发了消息,让他11个小时后来老城区45号。他提前去了安野被关的小区让系统检查了一番。季李和安野都在顶楼,并且傅盛锦出现在附近时,季李就在用望远镜观察他。他迟迟没上去,在季李给他发送消息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硬是让他拖到了安其康发资料来,他快速让系统给他讲述季李的经历与那些死亡人的恩怨,越往下听看越让他感到无力。季李没有父母,在农村跟着一个阿婆到六岁,柯莫的姑父也是一个村的,那时候经常可怜季李给他买好吃的。六岁只是的季李就是一个人吃百家饭生活,因为没上过户口,是个黑户,也只能多出点力气帮村里干些砍柴,挑水这些琐碎活。随着年龄增长,他遗传妈妈的长相越来越漂亮,柯莫的姑父便萌生了邪意,将柯莫骗到在茅草房里侵犯了,事后怕别人知道,便将季李介绍到医院大叔那工作。之后傅盛锦不想看下去。那些人太恶心了。他看不见,自然不知道季李那张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刀疤。系统有些惋惜:【资料上他18岁的照片很漂亮,雌雄莫辨,气质却很阴郁。】傅盛锦总算知道,为什么每一张受害者惨死的照片后,季李都会加上一句——“我保护你。”他将傅盛锦当初从前的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被强制侵犯也无法反抗,痛苦无力,深陷绝境的自己。最严重的时候,他被一个男人关在房子里,虐打到浑身是伤,肋骨断了三个,也是那次他的脸毁了。
傅盛锦看的太入迷太久没回复季李的消息。那条匿名短信不断发着【你在干嘛?】【你在干嘛?】转眼便发了一百条。傅盛锦起身离开了这个显眼的位置,在这栋楼的墙壁站了一会,顶楼有人勾着身子不断往下看。他随手拍了一张楼道的照片。【傅盛锦:等着。】他上楼期间听到上面发出的哒哒哒的回音,似乎是季李在确认傅盛锦是否真的正在上来。老楼建的普遍都不高爬到顶楼才11层,但傅盛锦还是有些吃力,额头冒出微薄的一层汗珠。顶楼不是很宽阔,种满了蔬菜有些难以下脚,在中间有个小屋子,安野就躺在门口,腹部被利器划伤草草的包扎过还是流了一地血。他还有意识,见到傅盛锦来了大喊着,“周叔叔你快走。”安野眼里满是颓然:“周叔叔我都知道了,你的眼睛可以抵我的命,我来还,别讨厌我。”傅盛锦有些惊讶,季李居然连这个都可以查到。这些人一个个都自作主张,以为在做为他好的事,但傅盛锦从来就不需要这样。傅盛锦咬紧牙冠,微怒:“安野,闭嘴。”他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面向季李那个方向,满脸疤的亲年笑着十分狰狞,傅盛锦此刻离他很久,伸出手指尖弯着轻轻碰了一下拿到沟壑高低不平的脸。傅盛锦皱起眉头:“疼吗?”随即自言自语答:“怎么会不疼。”他抽开手的瞬间就被季李握住,贴在脸上,青年被这么一问生出了委屈,“很疼真的很疼。”季李语调带着微弱的哭腔,“疼得我都想早点死。”他露出了胸膛的疤,抚摸着傅盛锦那双看不见的眼睛,“我的身体很丑,只有手是好的,所以我想了很久,凭什么我要经历这些,凭什么那些人家庭美满人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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