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安排完一切,刚赶回紫宸宫,就被告知,陛下此时在书房等着。
他心下暗自惊奇,这个时辰,陛下居然在书房?没有依照惯例药浴吗?
等一入书房,入眼的画面,让他心中又是一惊。
那件本该披在长公主身上的外袍就被丢在门口,没有皇帝的命令,宫人们不敢进来,自然也就无人收拾。
小安子紧接着发现,陛下竟然连衣服都没有换,浑身上下还是席间的装扮。箌梿載渞髮&17597;詀閱讀罘蒾路:&10116;&10110;щ&120061;&119992;&246;&120106;
窗外的月光如银如雪,洒在玄锦暗纹之上,矜贵又冷漠。
少年面无表情地靠坐在红木椅上,白皙的左手随意拿着本没有打开的奏折,盯着奏折的双眸有些出神,明显正陷在深思里。
此时,他脸上没了惯常的笑,展示于人前的温润典雅一扫而光,那骨子里的傲气威严,就有些盖不住了,隐隐散发出来。
平时,他会学玄扶桑那般,脸上挂着得体温煦的笑,显得仁善随和,故而,他身上便带了几分她的气韵。
如果说,玄扶桑如高空明月,会将每一缕皎洁柔和的光,平等地照耀在每个人身上,那玄瑞辰就是一把黑夜里半入鞘的剑。
在那笔直光滑的剑身上,你也能见到溶溶月光,可那不过是虚假的反射。看似美得有几分无害,但这把剑终究锐利难挡,它随时都可能出鞘,杀人夺命。
“人死了吗?”
前方飘来的声音,是没有一点情绪起伏的冰冷,好像一点也不关心答案。
“回陛下,没有,云小公子一直硬撑着,直到最后才昏了过去。”小安子脑海里浮现起在执刑司里看到的画面。
到最后,少年痛到出了一身冷汗,气息不稳,意识也有些不清。
他身上的白色里衣,用的是皇亲贵族惯用的料子,柔软贴身,几十鞭下去早就被抽裂。
刑室里烛光昏暗,透过被鲜红血液浸湿的里衣裂口,只能看到他后背一片血肉模糊,十分骇人。
高高在上的云小公子,何曾有过这般狼狈的模样?
到底是自找的。陛下捧在心上爱戴的长姐岂能容人造次?
小安子总觉得,陛下很可能有杀了云岑的心思,那长公主……
“皇姐那边……怎么样?”玄瑞辰顿了顿才问完,这次他的情绪明显有了波澜。
分别时,玄扶桑还是拒绝了他的外袍。她看似态度随意,可实则很是坚定,他再怎么劝说,也根本改变不了她的主意。
她让他先行回宫,自己则重回了寿宴。
“长公主殿下要奴才传话,明日太后那边殿下会亲自去一趟,让陛下无需多虑。云小公子行刑结束后,长公主前来归还玉佩时带了伤药……”
察觉玄瑞辰气息一凛,小安子才发现,自己因为太紧张忘了交代清楚,急忙补充道:“殿下没有去执刑司那等脏污之地。只在云小公子被抬出去时,大致瞧了眼云小公子的伤势。”
长公主所谓的保管玉佩,只是寻了一个事后前来查看的正当理由而已。
小安子静默地等了片刻,却还是没等到接下来的指令,他悄悄抬眸看了眼玄瑞辰。
只见少年神情略带纠结困惑,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难题。
为人处世上,陛下严于律己,利益至上,从来都信奉兼听则明,众谋独断,这些年,不知多少能人志士忠心追随这位少年帝王。
可一旦事情涉及长公主,陛下就完全变了。他容不得任何人发表任何建议,简直任性的像一个真正的孩子。
小安子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只会尽责尽责地做好侍奉君主的分内之事,从不会多嘴,但是今晚这事着实特殊,他不得不掺和进去。
脑子里响起干爹的嘱托,内心挣扎一番,他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委婉试探。
“陛下,奴才看着,长公主似乎可能,还是有点关心云小公子的。”
玄瑞辰眉头一皱,眼神转瞬变得危险不悦,他的目光终于看向小安子。
小安子被那寒凉的目光激出一身冷汗,跪着的双腿有些泛软,“当然,这很可能是因为长公主殿下还不知道云小公子的所作所为。”
这补救的话怎么好似起了反效果?莫非……
眼瞅玄瑞辰目光一沉,眸中隐隐燃起幽暗怒火,小安子心脏跳得飞快,他又试探道:“但也有可能,殿下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太过愤怒。”
这话一下子戳中了萦绕在玄瑞辰心头的疑惑。
皇姐那句风轻云淡的安慰,“好啦,别担心,我没有生气”,简直让他抓心挠肺,万分费解。
玄瑞辰压下心底的排斥,坐直了身子,将手中奏折放下,沉声道:“继续。”
小安子默默吞了口唾沫,颤音道:“殿下及笄在即,陛下可知,少男少女之间,所谓的男女之情?”
不管是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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