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色也被晃得清淡。司慎言站得不远不近的看着人,灯下出神的美人让他恍惚,总觉得触碰一下,那人就会化掉。满月真就一直没察觉司慎言来了。直到司阁主凑上前去,俯身在他唇上轻轻贴了一下。光影倏忽间晃动,才让满月睁了眼。星坠火闪的光景,司慎言看见满月的眼眸神采由警觉惊骇,转为呆愣,隧又化为万般柔情。他的心怦然而动。将那一触即分的吻,延伸了许久。直到觉得再亲下去,□□又要难以控制了,司慎言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怀里的人。手指还流连在他的颈侧,逡巡着如雕如画的线条:“心疼心疼我?”满月一愣,没明白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典故,欲求不满了?想打架了?床头打到床尾那种。“什么?”他问。司慎言拉起人往外走:“废寝忘食的,我要心疼死了。你忍心看我疼死吗?”纪满月失笑,这么比的话,还是尊主的心思单纯一点。他随着他走——但尊主你真的……一阵两伙腻歪得人牙酸。三日后的傍晚,满月一行人入都城。入城关,就能看见闻名四海的重华楼,雕梁画栋的楼阁巍峨浩渺,背着穿城而过的桑梓江,如雅人披玉带。越国建都时,四海首富狄氏请风水大家算过,说在此方位建一座观景高楼,可以稳固越国千年基业——只要高楼在,大越的气运就在。于是,当年狄氏向皇室献了宝,自掏腰包,平地起高楼。楼刚建成时,重华楼不迎外客,慢慢这地界才变化了。除了年节祭典时被皇家征用,平日被狄家现任家主改作了观景楼,低层吃酒,高层留给文人骚客舞文弄墨。那些文人们酒助诗兴,登高览尽都城满铅华,挥洒出的辞令挂了满楼。重华楼越发声名大噪,狄家家主非常会做生意。细说狄家当代家主狄玄烛,算是十分人才。大部分为商者初时为了糊口,待到钱多了,多是想摆脱商贾身份的。都城里的高官狄玄烛不说全部认识,也能认个七八成,想举荐他入朝为官的大有人在。就连皇上都吐口乐于给他个一官半职——虽然内里的意思是方便日后不时之需,充盈国库更方便。而这位狄先生,直言自己一介商贾,满身铜臭,万不敢入朝为官搅乱朝纲,一直踏踏实实的挣他的大把金银。如今时近中秋,文客们相约吃酒,重华楼自晌午起便觥筹交错,到半夜也不消停。满月一行人行至楼下,听不清高楼上文客们在说什么,却隐约听见喝彩嬉笑声,酒香混合着淡淡的崖柏熏香味道漫散在秋风里。
诗酒年华的豪飒中,总有种说不出的酸腐气。丰年,正等在楼上,准备给满月一行接风。却没想到,接风宴上不仅来了不速客,还有人一命呜呼。作者有话说:这一卷结束,下章开新卷啦~明天大概率修纲停一天但依旧不乏抽风的可能性,还是那样,午夜场没有,就是没有~么么【凤台箫】 没有灵芝(倒v结束)戎国候下榻, 重华楼的主人自然要来寒暄敬问,以示尊重。丰年和满月等人酒过三巡,狄玄烛来了。这位家里的银子比越国国库还充盈的富家公子, 穿着非常不惹眼——棉布鸦青衫, 外罩着淡青氅衣。满月刚才自一楼上来时, 其实就见过他了。当时他在柜台后面扒拉算盘珠子。若非是丰年亲自介绍这位就是名满天下的狄家家主, 满月真的以为他是重华楼的代掌柜。此时已知他的身份,再细看, 确实能看出他与普通商贾不同。人胸中的文墨和气韵,是会通过举手投足的习惯和表情的微末变化散出来的。狄玄烛给纪满月的感觉并非是儒商,甚至, 满月觉得他不像个商人,因为他的眼睛里看不到半点算计。要么是他真的不在乎也不算计, 要么就是他掩藏得太好了。他不行侯爷下榻捧场,蓬荜生辉那一套, 只是前来情绪淡淡的敬了丰年一杯酒,而后向满月和司慎言等人点头微笑示意, 就下楼去了。丰年笑道:“狄先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再有闲时, 老朽给你引荐。”这话是对满月说的。话刚说完, 一名侯府近卫快步到丰年身侧,低声道:“侯爷,金瑞公公来了。”丰年眉头微皱,沉吟道:“他消息这么灵通吗?”隧向满月问, “捉回来的人……你们押在何处了?”是指神剑峰的金瞳长老。满月答道:“敛允兄着人送到侯爷府上内牢去了, 那人可能身中同生共死, 需得尽快让孟姑娘看看。”丰年向那近卫道:“先请金公公上来,再去把人带过来吧。”金瑞依旧顶着那张如同拍了二斤白面的脸,穿着锦缎长袍,木制的假手缩在广袖里,衣料色艳配着他诡异的脸色,总让人生出种穿了寿衣的僵尸还魂的错觉。他大步匆匆异常急切,身后两个随侍的小太监只得倒着步子赶紧追。他与丰年相熟,见面不客套,抱拳行礼,找位置坐下。心思没在场面事儿上,众人向他敬酒,他就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应承,直到晃眼看见纪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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