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节奏一下下,撞进司慎言的眼睛里,锤在心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纪满月哪怕只是喘个气,都能喘得他身心发烫。这样的时候,无声凝望是最诚挚的邀请。就着这个姿势,司慎言俯下/身子,贴上满月的唇角。亲吻里,满月手腕上流影香的味道时不时萦绕在侧,还有一股天地间自然的清气,可能是草,可能是沙,可能是无边的风月。满月被司慎言吻着,刚才那股惬意渐而变成了欲,他想挽住司慎言,可对方按着他的手腕,他空抓了一下,指尖流走的只有空气。这个动作,像在司慎言心尖儿挠了一把。他拉起满月的手,放在自己肩上,爱怜地吻着他,用拇指描着他的眉峰、眼睫,把他的脸颊捧在掌心,又像刚才纪满月对自己做的那样,轻轻地揉着他的耳垂。满月在司慎言视若珍宝的对待中,快要化掉了,人快化了,心也快化了。他庆幸的想着,老天总归待他不薄,让他在这样不着边际、不知深浅的漩涡里,遇到了这样一个人。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坚持几日,说不定早就放弃了。纪满月官服领口的扣子被司慎言挑开了,微风裹着司慎言的气息,往领子里钻。事情即将向着难以描述的方向发展而去……突然,司慎言的动作一顿,接着他坐直身子,一脸憋闷地看着满月,叹了口气。一声鸟鸣,回荡在这春色即将盛开的山坳里。十二红鸟寻着满月手串的味道,轻易找到了人。鸟儿脚上的小竹筒里,有张字条:侯爷找,速回。看字迹,是吴不好的。司慎言先站起身来,接着向满月伸出手。满月才带着意兴阑珊的笑被他拉起来。拎了披风就要走,被司慎言一把捞回来。“怎么了?”满月不解,不是丰年找吗?司慎言黠笑着看他:“你顶花带刺儿的,这么回去,全营的人都要知道咱俩滚草地来了,”他说着先是把满月略皱的衣裳整理好,然后把他头发里扎的小花儿、青草挨样摘干净,“滚成功也就罢了,还未遂,多亏呀。”把人整理干净,怎么看都是光鲜飒爽的直指令纪大人了,司慎言才又拢好披风,在领口给他系了一个精致的结扣,非常满意。“今儿夜里,能不能让刚才没做完的事儿,得个圆满?”满月轻笑:“来追我呀,追得到再说。”话音落,人已经飘身晃到山坳口了。司慎言叹息一声——这不是要着短儿了吗。“比别的行不行?你这是欺负我……”他嘴上认怂,脚底下却没怂。飞身去追,居然眼看要追上了。作者有话说:好久没让满月做称号达成成就了,今日达成称号——顶花带刺小黄瓜 血色浪漫
司慎言当然知道满月在逗他, 就跟用胡萝卜吊驴子似的。纪满月是萝卜,他司慎言是驴——好几次,眼看抓到他了, 可千钧一发之际, 又被他逃开, 甩得远了。再不多一会儿, 那人又慢下来等他。二人跑回营地时,司慎言身上是暖和的, 半分寒意都没有。还没进营区,就看见木易维了。木易维见二人天外飞仙似的回来,心下诧异:大晚上的练轻功?有劲儿没地儿使了是不……丰年急召二人, 因为收到了都城的急信。信在满月出发第二日发出来,于是前后脚的到了。皇上收回给满月密旨, 让他把军备送到前线就即刻回都城去,寻找悬星图宝藏的事情暂缓——因为流勒派使节递上访帖, 要入都城。近来,满月与司慎言多次救护圣驾, 流勒使节入都城,丰年回不去, 皇上想要二人在都城。这夜, 边关的风急, 后半夜下了雨。战事没有起风波。满月的帐中,还有司慎言。二人非常默契地把刚才湖畔追闹的话当做了玩笑。丰年带兵很严,军中戒酒,战事连绵半年以上, 才会招纳军妓。现在的营区着实是禁欲圣地。二人听着边关的疾风、听落雨打在帐子上的噼啪声, 来言去语的说着闲话, 不大会儿都困了,终归没让湖边青草坳中的春色蔓延在肃穆的军营里。召是急召,第二日天色刚亮,满月一行就辞别了丰年,东南阳天部一路快马加鞭地往都城折返。司慎言没有同路而归,他不能总跟纪满月腻在一起,他有自己的步调和计划,他要去阴暗里,查那些不知人鬼的阴谋。分别前,司慎言在满月眼睛上烙了下:“过几天都城见,好好的。”不用押送物资,官军脚程比来时快了不少,算起来露宿扎营一夜,第二日就能入都城城关。已入深秋,入夜温度降了。营地安置妥当,琐事已毕。满月刚就着火盆暖手,就听见外面一阵喧闹。他又挑帘出帐,往闹声处去。远远看见一群人围着什么,外围兵士见他,道一声:“纪大人来了。”闹哄哄的乱迅速平息下来。厉怜也在。少年小跑着过来,低声叫一句:“师父。”脸上满是一言难尽的无奈。混乱的中心是钟岳仙。五堂主狼狈得很,手脚都被绑着,封住穴道的金针也还在,头发乱了,嘴角挂着丝血渍。他坐倒在地上,周围好些破瓷片和水渍,身上的衣服湿了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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