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送走了狄仓灵,满月浑身疲累,喝下半碗粥,去泡了个热水澡。司慎言手指尖触及他的发尾,还带着潮气。入冬了,他怪他湿着头发往外跑。满月轻轻的笑,反手在他背上带住:“不怪他们,是我没叫人伺候,”他沐浴之后穿了一件洒袖的锦绒棉袍,袖子宽极了,借着好遮掩,纪大人月下耍流氓,手滑到司慎言腰间不轻不重的揉了一把,“伤没好就往外面跑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去哪里了,从实招来!”司慎言被他一把蜇麻了半边身子,轻轻抽一口气,道:“奉大人的命查魏鸣去啦。查来点事情,盘根错节得很,”他说着,轻声叹惋,“谁知道,大人呐,不仅半句夸奖都没有,还掐人。”前半句话,满月听得心暖。他让司慎言去查魏鸣还是在牢里提出来的。当时的初衷,更多是想给司慎言找点事做,让他少几分担心在自己身上。那么不经意的一句话,司阁主便放心上了。暖意之后,司大人又来了一句耳语似的“娇嗔”,满心顿时给他的连环招闹得心中只剩绕指柔情,推着他往屋里去,哄道:“好了,你先吃饭,等你好久了。”朝廷从一品大员府上的配置,自然是用心掂配过的。满月本人再如何随性,今时日子也比从前过得讲究不知多少。那些讲究倒不是被多少人簇拥着,而是伺候照顾中,无处不透露出用心来。厨房知道,府上主子和主子的贵客近来身体都不好,饭食是格外仔细做的。清淡温补、味美又好消化。纪满月就不禁在想,从前现实里,只道清淡健康和好吃是两条平行线,今时才知,从前是井底的□□,下班的日子只能称为活着,不叫生活。他喝着汤,眼睛忍不住飘到司慎言身上,脑子里不认怂地寻思着:也可能……是因为如今对着他,饭才格外好吃些?司慎言正挑出块肥瘦正好的蒸肉,夹到满月碗里,见他看自己,莫名道:“怎么了?”满月毫不在意在司阁主面前像个花痴,放下汤碗:“看你秀色可餐,对着你,我饭都能多吃些。”司慎言被他给逗笑了,道:“这功能好像榨菜也有。”满月也笑了,就着他的“榨菜”多吃了半碗饭。二人饭桌上没说正事,吃饱喝足碗筷撤下,满月才道:“查到什么了?”司慎言问:“明晚有事吗,我带你出去,你自己看。”满月迟疑,不放心道:“你的伤……”司慎言就皱了眉头,道:“是啊,纪大人,下官带伤工作,好生辛苦,大人能不能好好体恤属下?”人前冰山脸、人后撒泼耍赖耍流氓的司阁主,本事越发炉火纯青了。这让某人一边无奈又一边觉得挺受用。“那今儿夜里,尊主还出去吗?”满月笑问道。作者有话说:明天八成木有~ 浮生半日
亥时已过。满月推开窗, 天上飘了细雪。月亮还在。风中飘零的雪花被月色染,反射着晶莹的光。天仙不仅把白云揉碎,还让银湾如注了。满月本意只是透口气, 见这美如精灵仙境的景色, 一时恍惚不由得看呆了。月亮不吝啬, 也给公子勾出一柔白的轮廓, 朦胧又皎皎——美人观景,是该邀请入画的。司慎言从背后抱着他, 答他刚才的问题:“不出去了,要不是有那些要紧事,我哪儿都不想去, 只想日日夜夜跟你在一起。”满月寻思着,如果没这些让人头大如斗的弯弯绕, 司慎言八成是真能这么腻歪的。这人乍一接触,让人觉得冷漠疏离, 后来熟了,就会发现他其实只是表情少, 又喜欢静。“好看。”司慎言道。没有风,一点也不冷。满月道:“看来回去要给视效涨工资。”司慎言低头蹭在他耳畔:“我说你呢。”满月终于笑出了声, 非常不要脸的承认道:“我确实挺好看的, 但今儿只能看, 不能吃。”司慎言皱眉不乐意:“为什么?”满月推着人转身,往外走:“上次……军帐里我就不该招你,你跟许小楼对招,哪里震伤了?最近瞒着我服伤药, 你好大的本事。”嗯……司慎言确实落了内伤, 但不严重, 好好服药、调养,再有十天半月也就好全了。他的伤与满月的旧伤相比,简直太不值一提了,所以他就真的没提,一不想矫情,二不想让满月担心。结果不知是哪出了纰漏,还是让人家看出来了。正想死不认账地嘴硬两句,话到嘴边,纪满月顺手在他肩膀上揉捏几下。力度和位置堪称奇绝,肩头酸胀微痛之后,是往椎骨里钻的酥爽,偏又让人觉得没什么邪念在里头。很妙。妙得把司阁主这煮熟的鸭子捏闭了嘴。皇上赐的府邸,规格自然没得挑。单是浴堂,就有三间。浴堂隔壁设有柴火房,水烧热了,通过热水管导进浴堂里,一边入浴池,另一边居然是淋浴——竹筒做的水洒,看着就痛快。纪满月日常起居是没什么过多讲究的,但简单归简单,身份该持的礼数总要周全,不能显得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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