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比旁边行人的速度都慢。典型的心痒难耐,又怕受皮肉之苦。试练了好一会儿,大致开了一两米的距离,双脚一直就没离过地,搓地划船似的,骑个屁。她甩了甩长发,回头冲他一笑,弯成一双月牙眼,灵动而皎洁,像极了森林里追逐萤火虫的小狐狸,七分纯,三分惑。“哥,我会骑了!”她骄傲地喊。贺戍走近她,一声未吭,似乎完全把苏融刚才说的话当成了空气。他弯腰从车前挂的购物袋里掏出一罐口香糖,倒了两颗进嘴,又塞回去。复才得了闲般,瞧了瞧那双因受凉而汗毛竖起的小短腿,“怎么刚刚骂了我,现在就忘了?”一口一句哥,倒是叫的顺溜。她眨了两下眼,忍住心里腹诽,嘴不对心道:“小女子年芳二八,口无遮拦了,还望兄长大人不记小人过。”她这哥哥不知何时变成了这幅尿性,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连妹妹都要沾尽便宜,真是令人发指。贺戍差点要把口香糖吐出来,也不晓得她从哪儿学的一套奇特说辞,她道不道歉,于他而言,是完全无所谓,本就没打算继续扯什么,就是兴起逗逗她而已。“先下来。”他语气不冷不淡苏融没动,而是右脚点了点地,双手虚扭了一圈,神有所思着。“哥,要不我试试载你?”她恳切地问道,“我又稳又敏捷!包你满意!”又补了句。贺戍嚼了嚼口香糖,抓住左把手,不带半分考虑的讲:“想都别想。”作势就要把她掰到后座,苏融反抗道:“哥,你就让我载你一回嘛。”贺戍翻了翻眼皮,“就你这龟速,回家天都亮了,战战兢兢的,活像走鬼门关,都不稀得浪费口水点评你。”他直言不讳的说,犀利又难听。“我刚才那是实验找车感,再开能带你兜风。”她憋住气,立即为自己辩解道。“咱别无理取闹好不好?”贺戍捏额,身体里还有股若有似无的躁,他眼睛朝向路口的红灯,声色俱厉:“早知道带你出来就没好事儿,能不能消停点?现在是晚上,买的东西又多,改天找个时间我教你。”他一时没法好言好语地哄着她。苏融恼羞成怒,在他臂部抓出一条红痕,不服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是,你就知道看扁我!”狗眼看人低!她像一只急于证明自己有能力单独出去捕食的小兽,却将外界潜藏的凶险全然置之于不顾。贺戍下颌线崩得铁紧,“你第一次骑车,路上黑灯瞎火的,绊行的障碍多,事关安全问题,跟看扁有什么关系?”红绿灯、来往车流、机动车道、拐弯、避人,对一个连脚都没胆量抬上休息踏板哆哆嗦嗦的初骑者,哪个都不是能开玩笑的,容易出人命。何况她还有前科,初中学个自行车都磕磕绊绊,弄出一身擦伤,不知道摔过多少次,最严重的时候路都走不了,最后还是在他的监督之下,亲自拖着后座一步一扶手把手教了好几个月才学会。“那我自己一个人骑,你走路回去!反正就算摔也是摔我自己,若是倒霉,死掉也是我自己的事,你没责任。”苏融气言,若是出问题受伤自己扛得了,才不会连累他。她不知道用自己的生命安全来盲目置气,几乎是在踩着贺戍的雷区蹦迪,他一语未言,只凝睇着她,眼里蹿起一簇若隐若现的火。见此状,苏融偏偏叛逆心理作祟,大着胆儿动手扭转钥匙,双脚离地,准备一把开走车子,可她是个初学者,动作生涩而冲动,旋转把手的幅度太大,车一下子咻得就飞出去了,人根本控不稳龙头,又因为紧张,连刹车都忘了按,导致车如脱缰的野马一往无前地驰奔。她不顾安全的所作所为与嫌他多管的话彻底激起了贺戍极力压下去的火,他面色将近青黑,来不及斥责,他大步地疾跑追上前。车疾驶了好几米,就被犹如百米冲刺的他极迅捷地按住手腕与刹车,力道又紧又重,仿佛要捏爆她的骨头。肃杀疾快的动作,钥匙被暴力拔出,气氛犹如修罗场。从来都被温养宠护的女孩立时被重怒的哥哥骇住,心有余悸的她用几近悚然的目光对上他的黑瞳,从中清清楚楚看到了破泄的怒意。“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吗?苏融,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任性胡作,你是不是以为什么无理要求我都会答应你?谁给你的自信?”他用狭长的眼角对着她,凶戾尽显。“是因为我一直惯着你,就让你有胆量拥恃无恐了?是打心底觉得我不会拿你怎么样所以敢跟我对着来?嗯?”她的手随他的话音而落,人被定住似的,后脑勺顷刻便被他掌控,隔着头发压住颈。他猝然伸指钳过她的下巴,眸光锐利如刀,似捕住猎物的蟒蛇,要将她生吞。“别太得寸进尺了,哥哥可没你想得那么好。”说到最后半句时,他轻笑了下,是满带冷漠的嘲讽。他绝对不会为了搏得她一点好感而无限纵容,丧伦败行也是他,从变成一个不端之人后,就没多少人性只剩虚伪了,捅破那层腐烂的皮,才是赤裸又肮脏的他。她是真的不明白,一手把她带大的人,或许一念之间就能把她给毁掉。苏融心脏咯噔一跳,目光逐渐断裂在他阴鸷晦暗的眼神里,下巴被他掐得生疼,指骨抵着牙关,仿佛想捣进去,捅入她的喉管,让她说不出半个字。他突然间像变了个人,苏融眼眶刹那间变得沸红,这个人陌生而恐怖,他非要逼着她直视双眼,那里面杂糅着各种情绪,一寸寸漫溢出来,时而灼如火焰,时而凛若霜雪,令她没来由的惊骇与恐惧。后来是怎么回到家的,苏融已经记不清多少细节了,只知道自己像个提线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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