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苏雅儿总算接到了从姑苏来的信。
她迫不及待地撕开,信中详细地写了陆是臻如今的状况,看到人全须全尾地出狱了,苏雅儿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下了。
她慢慢坐到圈椅上,舒了口气。
信里写着那边已经下手处死了王姓兄弟,她勾笑冷哼一声,又问道:“那边杨知州还没收到信吗?怎么没给我回信?”
桉珊道:“算时间,差不多昨日才到,最晚今日也能到。”
苏雅儿点点头,抱怨道:“这一来一去时间拉太长了,那边的情况需要提前预知,这次派去的人机灵不?”
桉珊道:“是之前府里的谋士,瞧着行事还算稳妥。”
“嘴巴紧吧?别让爹和哥哥知道了。”
“自然的。”
苏雅儿撩了下耳发,“行吧,给我换身行头,今晚家宴。”
“是,小姐。”
苏雅儿突然想起个事儿,“中了秀才就要入国学了吧?”
桉珊回想了一下,“应该是的。”
“你遣人去问问,姑苏城有没有国学堂。”苏雅儿一边吩咐,一边配合着穿戴。
桉楠正好办完事回来,进门听到苏雅儿的吩咐,回道:“小姐,姑苏城没有国学堂的,离姑苏最近的国学堂在江都。”
苏雅儿道:“你怎么知道的?”
桉楠笑道:“之前听说陆公子考了秀才,就去打听了一下。”
苏雅儿笑,“你倒是个小机灵鬼!”她转眸想了想,道:“那他若是要考举人,就得去江都了,也不知道他如何打算的,还莫名其妙和土匪头子打上交道了。”
桉珊在她发髻上簪上珍珠头饰,道:“陆公子能自己想法子脱身牢狱之灾,想来是个心里有主意的。”
苏雅儿叹口气,“可惜他人微言轻,整日在泥地里打滚,我总担心他受人磋磨,真想叫人把他绑到京城,搁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放心些。”
桉楠和桉珊闻言俱是一惊,对看一眼,生怕自家主子将这个胆大的想法付诸实践。
苏雅儿百无聊赖地拨弄桌上的猫眼儿石吊坠,想了想,“不如送他些玉佩衣裳,穿得好些免得叫人小瞧了去,总被欺负。”
桉楠道:“陆公子身后没有人,只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反而招来祸事。”
“说说罢了,反正我送他什么他都不碰的,上次寄过去的鞋我还亲自纳了几针底儿,他倒是一动不动,哼。连锦囊里的银钱被他之前用来应过急,听那边的人说,他又将自己卖货的银子补了进去,这是摆明了想和我划清界限。”她冷笑一声,按下心里的酸楚,讽道:“估计等着哪天合适,找理由通通退给我呢!”
苏雅儿拉开抽屉把自己绣的锦帕递给桉楠,“桉楠,你帮我锁个漂亮的边吧。”
桉珊一看手帕上独独绣了个“臻”字,觉得太扎眼,道:“单字未免有些单调,不如再绣点花草?”
苏雅儿挑眉,“他哪适合绣花草……绣半个风车算抬举他了。”说着抬指在锦帕的一角画了个弧,“就绣半个风车吧,他箱箧里那种。”
桉楠道:“是,小姐。”
收拾好了去家宴专用的落霞轩,遇见哥哥和李欣安叙话,苏言叙见她走来,对苏雅儿道:“雅儿,明日你去公主的宴席,若是时机合适,可以让安姐儿同恩源见见面,到时候你陪着她。”
恩源是她表哥的字,也是李欣安的未婚夫婿。
苏雅儿笑道:“那是自然,我前儿个遣人去跟恩源表哥说过,他知道这事儿。”见安姐儿羞怯,打趣道:“恩源表哥也是个面皮薄如纸的人,到时候可不要两厢都羞得话都说不出来……”说着拉着安姐儿进了落霞轩。
苏雅儿带着李欣安刚进去没多久,威远侯就携夫人入了厅堂,威远侯夫人对身边的姑姑道:“开宴吧。”
李欣安见上首的两个座位空着,是出门远游的老侯爷和吃斋念佛的老夫人的位置,老夫人身子骨不太好,平日里也不喜荤腥,除了重大节日,平常普通家宴都不出席。
众人也习惯了,依次落座后,身边候着的奴仆便都动起来,佳肴美酒流水一样端上来,李欣安还是第一次参加侯府的家宴,见桌上菜色种类繁多,宴上加她不过五个人,却有起码四五十个菜,但每样量倒是极少,摆盘精巧,有的菜肴雕花装饰比食材本身还繁多,盛放食物的器皿用料金贵、造型独特,也颇有讲究。
到底是侯府。
入宴后,李欣安觑着苏雅儿的动作开始漱口擦手,苏雅儿余光扫到她拘谨,笑道:“都是一家人,不讲那些虚礼,自在便可。”
李欣安笑着应是。
上菜的时间里,威远侯也问候了几句姑苏李家的事,李欣安应答如流,威远侯夸她礼仪教养俱佳,威远侯夫人也附和了几句,苏言叙也和苏雅儿说了会儿话,最后一道收尾的菜上桌,众人便不再说话。
如今世家大族的饮食文化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仆从伺候吃席,但威远侯府倒是不假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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