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很不相信躺椅质量,伸出脚踩了踩,确认安全后,才谨慎地坐了下去。很快摆出一副雍容姿态,仿佛方才窘迫试坐的人不是他。
周烨一坐下来,便沉道:“楼道有蛛网,客厅窄小,看不见阳台,阳光照不进,灯也黯淡……”
“这里怎么住得了人。”
“这里怎么住得了人!”
周烨的声音与门外某个人的重迭在一起,令他有些作呕。
却又听门口的人续道:“天,没有洗碗机?扫地机器人呢,也没有?你刚才说,空调和热水器是几几年的?不会出问题吗?家里没有专门的消防用具!?什么,一共只有四十多平米!”
“……”
周烨的脸色越来越黑。
伍桐太阳穴跳了跳,意识到接下来与周烨会很难聊。
从最开始在电梯里见到他,到在伊甸园的偶遇,她一直被周烨的外表迷惑。以为他忧郁又荒诞,在成熟肃然的面庞之下,有有别于他人的信仰,一点俗世里捉不到的浓烈的东西。
后来验证确实有,只是通往更为可怖的方向。
而他其实也傲娇幼稚,许多时候与陆梓杨一样,只不过是做少爷的脾性,家里惯出来的无法无天。
伍桐颇不在意地笑了下:“如你所见,我就是人,住在这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烨咳了咳,似乎在解释,“我是——”
他颊侧染了些红,语气有点软下来:“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我不明白。”
“生气?”伍桐因病声音沙柔,应当并无气势,听在周烨耳里却十分有威慑力,每一个字都在动摇和决定他的情绪,“生你的气?为什么?因为你骂我荡妇,贱人,还是婊子?”
她说得很慢,像只是在陈述某些不在意的事实:“还是你强迫我和你接吻,往我身体里面塞冰块,捆绑我,对我使用非法药物,把我当成一个性容器?”
一字一句霹雳一般,将周烨强撑的身躯震成待碎的砂器。他感到女孩明显为她所提及的生气了,但却是一种过去式的怒意。当下,她已经渡过,因为她的语气是那样随意与平和。
而令他震惊的是,她过去狡黠却无害,每一次都分明是爱他所以心甘情愿接受一切,且他们两人一直愉悦与合拍。
在没有见面的日日夜夜里,女孩也会与他道早安、晚安,问他下次见面是何时。
更遑论一开始,是她不断引诱他,想要得到他,讨好他,使用各种无论干净肮脏的手段。
怎么今日说得,倒好像她是不情愿的,而他只是一个施恶者、强迫者,滥用她的身体,贬低她的尊严。世界好像颠倒了,他也是。
最大的问题是——他一开始,确然只打算做一个施恶者与强迫者,哪怕原本没有这样的计划,他这短暂的一生,也一直仅是这样的角色。
为何从她口中寻寻无常地道出来,会让他如此心痛。好像全身麻痹了,等审判的神意垂下,顷刻间他就会粉碎。
“算了,你看起来无法理解。”伍桐说,“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你是为什么来这里?我以为,一般人删微信,都是不想和对方再有任何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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