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餐厅难吃又贵,而且我没来过,没人能猜到我在这儿。”江河说道。
进门利沅就知道为什么贵了,人家主打的是情调。
餐厅装修风格低调奢华,光线偏暗,私密性强,不走近到桌子旁边都看不清这桌人的脸。
落座后,桌子上方一盏柔和的吊灯刚好让对面人互相看清楚,甚至人比平时好看几分。餐桌布置得也很讲究,装饰有几朵淡粉色鲜花。
点菜的女服务员看见利沅两手腕上崩开扎带的伤口,脸上亲切的微笑凝住了。红色血印子配上棕色碘伏触目惊心,她用警惕的目光看向强壮的男人,发现他胳膊上也有被捆绑摩擦过的伤痕,脸上还顶着个巴掌印,顿时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恢复到专业的服务态度。
看来只是一对玩得比较大的情侣呢。
服务员离开后,利沅把手机拿出来。
店里放着优雅的乐曲,如同流动的温泉吞没了周围的杂音,让谈话保持在这张桌子的范围。
一路谨慎地跨区来到这个安全的餐厅,除了路过药店进去了一趟,他们几乎没有留下可被追踪的痕迹。
现在她才有心思给时云星打电话。
“喂,星星。”
她一出声,江河的目光就落到了她身上。
他心里清楚利沅不想和他说话,所以很少打扰她,路上有交谈也很简短。刚才点菜她的声音还平平淡淡,就在电话接通后的几个字里,她的声音却明显地变化了。
“我今天不回南山了,出了点意外。”
江河料想不到她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她此刻没有笑,眉眼都未动,说话也不软黏,可那股温柔自自然然地从她嘴巴里、她的喉咙、她身体深处透出来。
电话那边的人音量略略提高,似乎有些着急。他听出来是个年轻的男人。
利沅道:“没有,我没事,是别人受伤了,我得留在这边处理。”
她声音里蕴着的安抚情绪像是阵风轻轻递到江河心里。
“嗯,轻伤,对方全责。”利沅垂着眼睛说,“我处理好事情就回去,别担心。”
挂断电话,利沅抬眼发现江河在看她。
她无动于衷转头看餐桌上的花,花瓣层层迭迭颜色渐渐过渡,最外层接近纯白,花心是漂亮的粉红,清爽又甜美。
开胃菜来了,摆盘也像这花一样漂亮,让她稍微有了点胃口。
利沅非常讨厌失约,尤其是和时云星的约定,她心情糟糕,原本不想说话。
但这里的东西真的太难吃了。
开胃菜味道有点怪,她好歹吃了两口;汤上来以后,她被咸得脸都苦了,只尝一口就放下了勺子。
看对面江河也是一脸菜色,利沅吁口气,总算有心情问他:“你怎么弄开的扎带和绳子?”
江河眼睛亮了亮,手放下去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段薄薄的刀片,“用这个慢慢割开的。后来你吸引他注意,我猜你要行动就尽力割快了。”
利沅:“你这样的身份,为什么要接近我们这种普通人?”
他神色中的轻松消失,认真思忖片刻,回答:“第一次是意外,后来是因为你不害怕我。”
利沅哂笑,“你身上有大佬王霸之气吗,别人见了必须害怕?”
“不是那个意思。”
利沅:“我换了门锁,还装了智能猫眼,你以为是因为谁?”
江河:“对不起。”
他眼神很真诚,没有多余的解释,利沅对这个道歉态度勉强满意。
“你防范我,但是不害怕我。”江河还是这样说。
利沅指尖敲敲桌面,沉默下来。
想一想其实他说得没错,他闯进她的房子,身上的旧伤新伤都袒露在她面前,太多事实指向他身后的危险,但她似乎下意识忽略了。
他告诉了她真名,她仍然同意继续。因为她并不害怕危险,相反地,危险让她兴奋。
某种程度上,她也要为今天负一点责任。
毕竟那通电话是她主动打的。
下一道菜同样不受欢迎,在桌子上安然当个艺术摆设。难吃的食物让时间格外漫长,不说点什么太枯燥。
看她的态度不再那么排斥,江河主动开口:“你听到他们说的,我妈以前是妓女。”
利沅点了下头。
江河:“她是被她堂哥从老家骗过来,被强迫的。你想听吗?里面没什么不该说的。”
利沅“嗯”一声。
江河讲道:“我妈姓陈,老家离这一千多公里,她个子差不多一米七五,很漂亮。她堂哥是在这儿混的,当时是一家娱乐城的主管,道上叫陈八。陈八过年回去说能介绍我妈当模特上电视挣钱,给了她家里一笔‘签约费’就把我妈带出来了。
“我妈来了以后陈八叫她先当服务员,想引诱她自愿卖身,我妈不松口,陈八就扣着身份证和工资让她饿着干活。那时候我妈十六岁,熬了几个月,想跑被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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