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里,幼年的他跨过了十二年的岁月,隔着过去与现在的距离,在那里迷茫但安静地望着自己。
他没有记错过。
那个坐在街头,和他无比相似的小孩的照片,确实存在过。
不,不是和他无比相似。
那个小孩就是他。
白皎一直后退着,直到后背碰到了墙壁,他才转身步伐不稳地跑向电梯,神经质地使劲儿按着电梯按钮,直到电梯门打开。
他钻了进去,想也没想,直接按了通往大厅的楼层。
医院外的出租车一向很多,他伸手叫了一辆,上车后报出“岭北水苑”四个字,后背塌着,一言不发。
时间的流速仿佛变成了一种捉摸不透的东西,他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回过神后,他已经缩在了他住了许多年,但白初贺来了之后让给了白初贺的那间卧室的床上。
卧室门被急切地拍着,“小皎?小皎你怎么了,跟妈妈说说,好不好?”
宋姨和白远的声音也夹杂在其中。
白皎躺在床上,全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一声不吭,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布偶。
宋琉和其他人在外面敲了很久,见久久没有回音,隻好先放弃,但没有离开二楼,仍然焦心地和宋姨白远在这里。
“他怎么了?”宋琉扭头问白远,“他回来的时候我们正在说什么吗?”
白远也很疑惑,“没有,我叫小皎去厨房喝点甜汤,但他什么都没说,直接衝到房间里,然后一直把自己关到现在。”
三人对视一眼,有个大概的猜测,但不敢肯定。
宋琉打给了白初贺,白初贺那边迟了一会儿才接起来,接通的时候,宋琉听见白初贺难得的有些慌张。
“妈?”
“初贺啊。”宋琉赶紧开口,“弟弟一回家就躲在房间里不说话,是不是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
奇怪的是,宋琉问出来后,白初贺那边反倒松了口气,“他回家了?”
宋琉看了眼锁起来的卧室门,“对,刚刚回来。”
“我知道了。”白初贺简短地说了一句,“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后,白初贺扭头和大庆说了声,“他回家了。”
“噢!”大庆一下子放松许多,一屁股坐在阴家巷那两个老头最爱下棋的石板桌上,“回家就好。”
道别刘老头后,一出病房门,白初贺就发现白皎不见了。
他立刻问了一位护士,对方说白皎离开了,她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白皎最近的状态时常不稳定,不用大庆提醒,白初贺也能猜到大概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他们第一反应就是白皎可能又去了阴家巷,这个被他自己掩埋在他记忆最深处的地方。
到了阴家巷后,还没找到人,白初贺就接到了宋琉的电话,这才知道白皎其实是直接回了家。
大庆不想白初贺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开了句玩笑,“是不是还生你气呢。”
没想到白初贺居然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有可能。”
这倒是一下子把大庆堵没声了,“我就这么一说,人皎儿从小就软和,哪儿能动不动就生气。”
“我忘了。”白初贺突然说,“他很不喜欢别人碰他衣服。”
一下子提到往事,大庆也沉默了下来。
他也记得那时才几岁的白皎,不解其意地害怕着,涕泪连连,和大庆与白初贺小声说,“他们拽我帽子。”
“所以吧。”大庆叹了口气,“我觉得他并没有忘记,只是”他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想不起来。”
他看了一眼在夜风中沉默不语的白初贺,“狗儿,你说皎儿为啥把这些都忘了,无缘无故的也不至于忘得这么彻底啊。”
“他们说过,小时候的白皎好像还记得一点,每天晚上都会抱着自己在床上小声哭着说梦话,说别打他。”
白初贺回想着白皎异常的反应,听见张爷叫他小月亮后抵触又回避的神情。
“有可能是他自己忘记的,他不想再想起这些事。”
所以白皎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所以宋琉他们才会因为担心白皎应激而从来不敢说出这些。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因为白皎内心深处很排斥这些往事,不愿意再想起,所以每当遇到有可能唤醒过去的细节时,身体就会像排异一般产生不良反应。
白初贺不愿意再说,“我先回去。”
大庆点点头,“嗯,是得快点回去,你去吧。”
白初贺打了个车,大庆站在巷口目送他离开,有些话裹在心里,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白初贺说白皎是主动忘记的,不愿意想起这些。
大庆内心并不同意这个说法,他觉得白皎不会这样。
还在尾子洞的时候,白初贺因为性格阴沉,除了能维持生存的事情之外一概不感兴趣,反倒是他和白皎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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