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老太太今天显然很是高兴,命人撤去小厅的膳食,直接在游园石舫摆上大桌。屋内前来请安的女眷孩童纷纷起身,恭恭敬敬地朝房老太太行礼谢恩。——今天这一顿早膳吃得极其丰盛。房氏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尤其讲究一个长幼尊卑。在这样的家族,为了彰显对长辈的尊重,不止家中晚辈要早晚请安晨昏定省,就连衣物食材都是顶好的往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供应。房老太太做东请的这顿早膳,是房府许多人一年到头也吃不到几顿的珍馐美馔。 这话还是含蓄了(3)早膳过后,见房老太太和房沁儿还有许多体己话要说,请安的女眷纷纷退下。姜娴乐离开之前把房怀瑾、房绮罗兄妹两人留在了这里,让他们兄妹带着萧望舒姐弟在府内游玩。房怀瑾带着萧扶光在凉亭里下棋,两人相处的还算和谐。至于一旁的房绮罗和萧望舒,由于没什么话题可以聊,气氛略显微妙,分别站在房怀瑾和萧扶光旁边观棋。“绮罗,你不是在池里放了几尾羽白锦鲤,每天都要跑去喂喂它们的吗?怎么,今儿不去喂了?”房怀瑾随口一问。房绮罗顿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手朝她自己脑门上一拍,懊恼道:“忘了!”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真是不该!房怀瑾笑着摇了摇头,又朝她说着:“那你还不快去?把望舒表妹也带上吧,你们姑娘家应该都喜欢看那些漂亮鱼儿。”萧扶光这时也刚好落下一子,抬头道:“姐姐和绮罗表姐去走走瞧瞧吧,不必管我,我就在这儿和怀瑾表哥下下棋。”母亲的荣辱与房家息息相关,虽然他们萧家更为势大,但和表亲处理好关系,于他们姐弟而言也是极为重要的。萧望舒自然也懂得这些,在她有能力独当一面之前,任何有可能拉她一把的助力,她都会死死抓住。“那好,你和怀瑾表哥先下着,我跟绮罗表姐一起去瞧瞧她的漂亮鱼儿。”萧望舒抬起手揉了揉萧扶光的小脑袋瓜。萧扶光顿时撅起个嘴,催促着:“绮罗表姐,你做做好事,快将我姐姐带走吧。”姐姐在家揉他脑袋也就罢了,怎么可以当着表哥表姐的面揉!房绮罗掩嘴一笑,刚才那微妙的氛围都散去了。房怀瑾也笑道:“表弟,只能怪你生得晚。若你是她兄长,她是断然不敢这么对你的。”他这对表妹表弟,近来相处的倒是愈发亲厚了。“可不就是晚生几年惹的祸么。”萧扶光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故作老成的摇摇头。萧望舒站在旁边斜他一眼,抬手拍在他后脑勺上。“瞧瞧,讨着打了不是?”房怀瑾坐在对面隔岸观火,笑着落下一子。房绮罗用锦帕掩着嘴,笑过一阵之后才朝萧望舒道:“表妹快随我走吧,等会儿别叫表弟挨了打之后哭鼻子,哭到姑母和祖母面前去了。”“绮罗表姐这话就小瞧人了,我年纪虽小,但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就挨姐姐这一下两下的,怎么能哭到母亲和外祖母面前去呢?”萧扶光说着这话,目光始终看着棋盘,若有所思的捻着棋子打转,一边思考一边继续道:“两位姐姐去吧,别把绮罗表姐那几尾鱼饿蔫了。”“看看,扶光表弟这棋下得多认真,还开始赶咱们了。”房绮罗打趣一句,又朝萧望舒说着,“走吧表妹,咱们喂鱼去。”萧望舒朝她点了点头,跟她一起离开了。——或许是今天相处的格外愉快,房绮罗一路上和萧望舒说了不少话。两人从衣衫首饰聊到吃喝玩乐,最后聊到了男人身上。房绮罗斟酌着,劝了一句:“表妹,依我瞧,那穆二公子红颜知己众多,并非表妹良配。”萧望舒笑道:“表姐这话还是含蓄了,岂止红颜众多?”众所周知,京师风流公子有二,一是李府表公子韩非鱼,二便是这穆二公子穆云泽。李府表公子韩非鱼,外在风流,内里却是个心有所属的痴情种。穆二公子穆云泽,外在风流,表里如一。只要于他穆家势力有助的官家小姐,他都会温文尔雅接触一番,留下个体贴细心的好名声。依照原书的描写,就连穆云泽的胞妹穆初雪,都曾被某些心仪穆云泽的官家小姐针对过。原书女主穆初雪尚且被如此针对,那就更别提痴心于穆云泽的恶毒女配萧望舒了,前段时间不是才被人推下池子吗?穆二公子穆云泽,其红颜知己的数量,那岂是众多二字就可以形容的?一句泛滥成灾也不为过。“唉!”房绮罗闻言叹了口气,又问,“表妹既然知晓,又何苦难为自己,当真对他那般放不下吗?”她瞧着穆云泽那人,怎么说呢,差倒是不差,但也没有什么格外出彩的地方,并不值得萧府嫡小姐如此放下身段去追求啊。萧望舒又笑了笑,轻佻的语气甚至听起来比许多世家公子还要纨绔:“不过是闲来逗趣打发时间的东西,既然他不识趣也就罢了,表姐当真以为我焊死在他身上了吗?”听了这话,房绮罗脸上显然有些诧异。
“表妹?”这话是说认真的吗?话虽糙了点,但听着居然还异常的有些好听。“表姐不必担忧什么,外人总不可能抵得上自家人,这点轻重我还是拿捏得住的。”萧望舒说着,接过房府仆从递来的一罐鱼食,打开罐盖,拿起食匙舀了一匙鱼食,往池里鱼儿聚集的地方洒。池里那些红白相间的鲤鱼纷纷游了过来,脑袋冒出水面,拥挤着张开嘴抢食。鱼食吸引来一批又一批池鱼,其中不止有房绮罗放养进去的那几尾羽白锦鲤,还有不少原本就在这池中用作观赏的红锦鲤。房绮罗生怕她的羽白锦鲤被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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