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小时候见县城里常有人来村里采买农菜和家禽家畜,给的价钱极低。但这些东西在县城卖的都很贵,中间差价极大。“之后,在十二岁那年,属下就偷偷把自家养了多年的老母鸡捉了一只,上县城里找到了一户刚添儿子的员外,把鸡卖给那员外的小妾补身子。“平常那样一只鸡,卖给那些来村里采买的人,最多只能卖到两百文钱。“但属下不过说了两句好听话,再说多年的老母鸡补身最好。那员外和小妾心情一好,居然让人给了属下三两银子。“属下用半两银子,在集市上买了二十只小鸡仔带回去,躲过了爹娘的一阵骂。爹娘那天开心,给弟弟烙了面饼,煮了个鸡蛋,却没有我的份。“买完鸡仔还剩下二两半的银子,属下便自己攒了起来。” 阮东家(2)“趁着阴雨天,那些不用做农活的时间,属下就偷偷在村里收购老母鸡,再往县城的大户人家家里卖,从中赚些牙钱。“只要去时给他们家里的管家拎上几包糕点果子,那些管家以后见厨房需要买鸡,或者府里哪位主子需要补身的时候,就会想起属下,派人来属下手上买。“因为县城采买的人不常来村里,村民有时候想卖东西也找不到门路。所以属下去收购的时候,只说有人愿意买,他们就直接卖给属下了,也是图个方便。“那一只鸡,买来时只需二百文钱,卖出去却能卖到五百文钱起步,也就是半两银子。“有时碰上富贵人家办喜事,说两句好听话,甚至还能卖到二三两银子。“属下就这么卖了小半年的鸡,攒下了十四两银子。”旁边,李塔他们几个听得瞠目结舌,怎么也不敢想象这是阮富鑫十二岁的时候就能干出来的事。他们在家帮爹娘锄地,从小锄到二十岁及冠,那也没见过十四两银子啊!阮富鑫这小子,长得一副敦实憨厚的样,花点子挺多啊!萧望舒单手撑着额头,听完这段之后似笑非笑,意味不明的说了句:“继续。”这故事出奇的雷同,她小时候应该也干过类似的事。现在她看阮富鑫的感觉,就像一个老年版的她,看到了一个幼年版的她。实在有趣。阮富鑫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能听命继续道——“后面这事被爹娘发现了,他们把属下打了一顿,说属下是个白眼狼,私吞了那么多银钱,不知道孝敬父母。“他们在属下屋里一通翻找,翻出来五两银子之后,娘就带着弟弟去县城买糕点吃,买新衣裳穿去了。“当天晚上,爹从她们那里要了一两银子回来还给属下,还给了属下两块糕点和一张烙饼,让属下拿着那一两银子继续在村里买鸡挣钱,只是挣的钱一定要交给他们。“他说属下年纪小,自己管不住这么多钱的。”说到这里,阮富鑫自嘲的笑了笑。真是他的好爹好娘!“不是!富鑫,你还真听了啊?”李塔已经开始替他生气了。李钧在一旁凉嗖嗖的提醒着:“哥,他那会儿就十二三岁,不听能怎么办?”十二三岁的孩子,有多少敢忤逆父母的话的?阮富鑫点点头,说着:“确实,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了,还是怕被爹娘赶出家门,他们能找到多少钱我就给了他们多少。至于他们找不到的,我就自己攒着了,不然都是我弟的。”忆春忍不住开口问着:“真是稀奇!同样是儿子,你们那边怎么这么偏心啊?”阮富鑫想了想,答着:“我们那边几个村子都是这样,因为父母年老后,幺儿的身体是最年少健壮的。“所以父母都要跟着幺儿生活,靠幺儿养老。“村里的人对最小的一个儿子是最好的,其余儿女都要让着那个弟弟。”张观业回想一下,也点头应和:“在京郊往南,邻郡的一些偏僻村庄里,确实有这种习俗。”“这习俗也太神叨了,听了真气人!”忆春满是不悦。阮富鑫再次自嘲的笑笑,说着——“我还算是好的,还没娶妻。上面三个哥哥娶妻时,爹娘根本没给彩礼,全是三个哥哥在外给人做苦工挣的。“到了新嫂嫂进门时,娘还在惦记人家嫁妆,想用三个嫂嫂的嫁妆给弟弟砌一间砖瓦房。“最后还是嫂嫂们闹起来,说要告官,要去衙门,娘才歇了心思。“后面几个哥哥嫂嫂就闹着要分家,分出去之后,他们被爹娘和村里人戳着脊梁骨骂了好几年。“二嫂还因此投河自尽了,留下二哥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最后二哥带着孩子搬了家,不知去了哪里。“闹出人命之后,衙门的人也来查过。因为二嫂是投河自尽,也不是什么冤杀案,那些官吏只能把里正斥责了几句。“衙门的人走后,里正大发脾气。从那之后,村里人说话就收敛了许多,娘也不敢像以前那么指着嫂嫂们的鼻子骂了。”张观业摇了摇头,叹道:“这习俗我也只是听说过,没想到这么腌臜。”萧望舒的指尖在座椅扶手上轻叩两下,提醒着:“好了,继续讲吧,之后呢?”阮富鑫回过神来,继续讲着——“之后见村里的老母鸡没剩多少了,我就从邻村收购了些,还和周边几座村子的村民谈得不错,让他们有家禽家畜要卖的时候都来找我。
“至于我们村里,村民找来的其余菜果野味我也收,往周边县城的大户人家或者酒楼里卖。“在那两年时间里,我陆陆续续攒下了近两百两银子,准备去县城里面安家,盘下一座宅院用来屯放货物,再买辆马车,雇几名劳工,以后转卖东西也方便些。“但没想到我那弟弟沾染了赌瘾,欠下了一百两银子的赌债。赌庄的庄家派人查到家里,说还不上钱就要剁了他的双手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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