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别紧张,我今儿是来找将军道谢的。”萧望舒左手提起桌上的茶壶,正准备倒茶,陈褚朝她伸出手。“末将来吧。”萧望舒看了看他手上的薄茧,笑着将茶壶转了个方向,方便陈褚提壶倒茶。陈褚提起茶壶,先给萧望舒倒了杯茶,随后才倒他自己的。“将军救我性命,可有什么想要的,我一定尽力满足。”萧望舒开口询问。陈褚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面庞更显冷硬。片刻后,他答着:“保护小姐是末将的职责,小姐不必太放在心上。末将只是希望小姐平安无事,也别无所求,小姐不必多心。”他只想护她周全,并未想过从她身上索取什么。她大可不必如相爷那般,对人处处猜忌。至少不必猜忌他。听到陈褚这样的回答,萧望舒愣了会儿,随即笑道:“将军许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将军以后训练阿弟时,有什么想吃想喝的都可以和我提,我会放在心上。“旁的,有什么想要的小玩意儿,我也可以给将军买来。“将军乃是朝廷亲封的武卫将军,战功赫赫,能有什么大事需要我帮忙?“你再往大了要,我暂时也没那个本事满足你。”萧望舒这话说得巧,轻飘飘几句话就驱散了刚才凝滞的气氛,随和温柔的语气像极了好友闲谈。陈褚也不知是因为自己误会了她的意思,还是因为萧望舒这番话说得太亲近,他只觉得耳朵有些发烫。“将军还真是……”萧望舒看着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在他略显紧张的注视下,继续接上——“真是有些可爱。”她这边话音刚刚落下,对面陈褚的耳朵直接通红。充血般的颜色一路蔓延到耳后根,和他健壮的身躯形成一种强烈反差。“将军,很热吗?”萧望舒喝完茶,放下茶杯,见陈褚耳朵还是红的,只好笑吟吟地起身建议:“亭子里不透气,我们出去走走?”陈褚点了点头,仰头喝完杯子里的茶水,起身跟在她身侧。他们两人走出亭子之后,忆春和书夏跟在他们身后。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都是一样的疑惑。陈将军素来铁面无情,寡言少语。才和她们小姐在亭子里待了那么一会儿,怎么就跟个被流氓地痞调戏过的小姑娘一样?两人心里很是不解,低头走在萧望舒和陈褚身后。前面,萧望舒朝陈褚问着:“我听阿弟说,陈将军还在费力搜查细作?”她本以为这位陈将军最多找秦泰一段时间,实在找不到就会放弃了。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陈褚找人的势头丝毫没有减弱。不仅没减弱,他甚至把她庄子外的山林地毯式搜索了一遍,隐隐有几分想进她庄子里彻查的趋势。“是,末将当时射中了一名细作的右肩,但伏诛的刺客里并没有他。那人逃窜在外,影响京师安定,末将必须将人捉回。”然后等审讯完,再一箭取他性命!后一句话陈褚在心中默念,并未说出来,怕吓着萧望舒。萧望舒听完,说着:“那日陆将军带领大批将士追捕刺客,铁骑踩踏过了不少尸身,那人许是已经被踏碎了?”“是吗?”这番话其实陆序阳前几天也对他说过,但他就是直觉的觉得那人逃掉了。但今日听萧望舒也这么说,陈褚不自觉地开始反思。难道真的被踏碎了,所以他才没找到尸体? 真是有些可爱(2)“一名细作而已,还身负重伤,想来就算逃了也翻不起浪。将军如此严查还没查到,可见这人多半已经葬身铁骑蹄下了。”陈褚越听越觉得,萧望舒这话说得也有道理。但他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怀疑,总觉得那人真的不在尸体里。“小姐说得也有理,但末将还是不太放心。“不知小姐可否让末将进庄子里严查一遍,若那细作真潜进了庄子,会是小姐身边一大隐患。“待末将进去严查一遍,若庄子上没有那细作的踪迹,末将就收兵回营,小姐以后去庄子上也可以安心。”萧望舒说了半天,实在是没想到,他话锋一转还是要查庄子。一时间,萧望舒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不是我不愿,将军,实在是庄上正在修路建仓,处处都是木材和砖石。你若带兵进去,恐怕走都走不动。”萧望舒的语气颇有几分哄孩子的柔和,双十年华未到的少女,无端透着岁月积淀的从容韵味。
陈褚听着她的语气,刚降温一点的耳朵又开始发烫,话也说得磕磕绊绊,问道:“我、末将叫人注意些,避开那些东西也不成吗?”“当然不成,有些沙土是要和水用的,工匠稍微拖延一下,泥浆就干了,不中用了。“你们那么多将士进去,工匠就得停工配合搜查,岂不延误了我的工期?”萧望舒给他解释清楚,随后退让一步,又问:“这样吧,十日如何?十日之后,庄子上的工匠要等新砌的墙阴干,有两三日空闲,将军可以带兵进去搜查。”陈褚蹙起眉头。十日,哪怕按照一个正常男人的体格来说,再过十日箭伤都愈合得差不多了,更何况是经过严苛训练的细作?没有箭伤,他又如何分辨,看伤疤吗?但这样,又未免会出现太多巧合,容易抓错。“将军?”萧望舒侧目看向他,再问他一遍:“我们十日为期,将军觉得如何?”陈褚抿了抿唇,随后点头,“好。”十日就十日吧,看疤也能找出人来,到时候他再一个个严查也行。她看重自己的生意和那些庄子铺子,若是延误她的工期,保不准她还要生气,到时候气着身体影响养伤就不好了。听陈褚答应下来,萧望舒展眉一笑。冷风吹起她鬓边的碎发,带着病态的美艳五官白得偏冷,更显几分诡谲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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