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萧扶光把门推开一条缝,做贼似的溜了进来。“姐姐你也是,父亲远征,母亲本就担忧,你还来这么一出,把我都吓得不轻。”萧扶光说着,先是从袖子里摸出一副护膝。“你先戴上这个,地上凉,有这蒲团也没用,戴护膝好受点。等没人的时候,你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坐会儿也行。“母亲就是一时气话,你别傻傻的真跪三天,跪出个好歹来了还是母亲心疼。”“你放心,我又不傻。”萧望舒直接转身在蒲团上坐下,开始戴左膝的护膝。萧扶光蹲在旁边,帮她戴上右膝的。“快中午了,姐姐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厨房给你端。”在此刻的萧扶光眼里,他姐姐是让三军上下能吃饱饭继续打仗的大英雄,是一人撑起军营粮草的大英雄。哪怕跪在祠堂,也丝毫不影响她身上的英雄气。稚子慕强,萧望舒在还年少的萧扶光心里,立下了一道无人能够跨越的伟岸身影。房沁儿眼里看到的是萧望舒的安全,是她一个女儿家率兵打打杀杀时该有多危险。而萧扶光看到的,是他姐姐在幕后搅弄风云,为这场对弈落下了关键一子。“这么嚣张,真不怕母亲关你进来陪我三天?”萧望舒打趣他一句,随后回答:“天热了,胃口一般,午膳吃点清炖的粥就行。再拿一份山药糕吧,有些日子没吃到了。”一转眼又是一年夏季了,日子还是过得很快的。萧扶光点点头,应下:“好,姐姐你等着,我去会儿就回。”——“夫人唷,小姐她刚回来,那些男子办来都费力的事,小姐她为相爷办好了,一路上奔波劳累的……”杜嬷嬷说到这里,看了眼房沁儿的脸色。见房沁儿面露不忍,她继续说:“也不知道小姐今天早膳吃了没,老奴瞧她赶回来赶得急。”过来给萧望舒求情地拓跋歆也连忙开口接上:“是啊母亲,马上就该吃午饭了,要是望舒没吃早饭,那得多饿啊?她以前极少耽搁用膳的。”拓跋歆身怀六甲,这时候肚子鼓得跟揣了个西瓜一样,这样还特地跑来给萧望舒求情。房沁儿犹豫片刻,道:“只叫她在祠堂跪上三天,也没叫她不吃不喝。”别以为她不知道,旁的不说,扶光就不是个老实的。她们姐弟从小就一起惹祸,扶光这时候不来她这边求情,那指不定在祠堂悄默默地干些什么。“老奴就知道夫人舍不得,真饿着了小姐,还得是夫人自己心疼。”杜嬷嬷说着,着人去厨房看看饭菜好了没有。拓跋歆也起身向房沁儿道别,去祠堂看看萧望舒。……西北军营。两批粮草先后送到,解了萧鸿心中重压。裴无释看向后来的陈褚,问他:“陈将军可见到四小姐和韩令史了?”他送粮抵达军营后就一直忧心着萧望舒她们那边。陈褚回答:“小姐已经带兵回京,这时应该到了京师。她说抵达京师之后会给我写信报平安,估摸着信件再有几日就该送到了。”“那就好、那就好。”裴无释选择性地只听清了前一句他想听到的答案,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落下了。这时,萧鸿询问一句:“望舒那边带了多少人?”陈褚答着:“小姐和韩将军带了两百人,末将担忧小姐路上遇到山寇刺客之流,拿将令去州府调了千人护送小姐回京。”萧鸿点了点头,带兵不少,这么多人足够护送望舒回京。“那就无事了,你先下去歇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和陆序阳来我帐中。”吃饱了还休什么战?该出兵了!陈褚立刻抱拳应下:“是!”…… 沧月郡主(1)短短三月,边关捷报频传。萧鸿率大军向西北开进,在没有拓跋骑兵助阵的情况下,硬生生将大魏领土往外拓了数百里,可以说是杀红了眼。看着这些边关捷报,皇帝陛下在京师龙椅上如坐针毡。拓跋骑兵没有离开部落,虞国乌国像两只缩头乌龟不敢动手。萧鸿离京前逼他立下的储君,这时已经学会了走路,学会了说话,声音稚嫩地自称为孤。他不知何时,萧鸿就会回来站在朝堂上,带领群臣逼他退位。
到那时,这自称孤的小小稚童,就要自称为朕了。……秋末冬初时候最是萧瑟,但也难掩相府添口之喜。拓跋歆为萧平南诞下一个女儿,让萧府在萧鸿凯旋之前就多了一件喜事。就在这位相府孙小姐诞下后不久,边关再次传来喜讯,鲜于军队终于是撑不住降了,割地送马乞降。消息传回相府,又叫相府上下欢天喜地好些日子。直到半月后,大军动身返程,相府里还是喜气不减。——“姐姐算得还真是准,说今年冬季父亲就能班师回朝,果真不假!”萧扶光现在就是个十足的狗腿子。因为萧望舒用她的送粮之功,去萧鸿那里为萧扶光讨了一匹千里良驹。世上马匹哪里好?——当属北部,东北拓跋部落,西北鲜于部落。鲜于部落割地送马乞降,那么多战马,军中立功的将领赏赐完还有多的。既然萧望舒开了口,萧鸿自然舍不得驳她的意思,让人先给萧扶光预留了一匹性情温驯品种绝佳的小马驹。“你可少夸两句,我这些天被你追在pi股后面夸,纵使城墙厚的脸皮都该红了。”萧望舒说着这话,把手里的账册往后翻了一页。虽然集粮三次,但户部也先后给她拨了两个十万两下来,加上锦衣门玉食斋的盈利,勉强算是收支相抵。等萧鸿回京,还有不少赏赐等着她。仔细一算,这趟不亏。“姐姐别脸红啊,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小弟简直被姐姐的气魄折服,姐姐当属京师第一奇女子!以后姐姐说东我绝不往西,姐姐让我逗狗我绝不撵鸡!”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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