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萧鸿刚被扶到养心殿,宫中的太医大半都被他召了过去。还剩几位太医,不是在三皇子的住处、就是正往东宫那边赶。圣驾遇刺,太子殿下胳膊中了箭伤,陛下龙体还不清楚情况。合宫上下都在盯着养心殿的动静。风雨欲来,气压低沉。萧望舒刚进宫就碰到了前往东宫的房沁儿,连忙问她:“母后,父皇情况如何?”房沁儿被她拦住也有些急,摇了摇头,直说:“太医还在养心殿里没有出来,禁军严守养心殿,所有人不得入内。”“阿弟呢?”萧望舒问完,房沁儿答:“听扶光身边的人说,被刺客射穿了胳膊,正在取箭包扎,我正要过去看他。”射穿胳膊,暂时不及要害。萧望舒略一思索,回她:“母后你先去东宫,儿臣去养心殿那边瞧瞧,随后就来。”“好。”房沁儿应完,率领宫人继续往东宫方向去。锦衣卫将士带刀不得入宫,此刻都在宫门外候着。萧望舒带上陈褚,快步往养心殿那边走去。养心殿外,禁卫军围了一层又一层。除了太医和陆序阳,没有一个人能进去。萧望舒来时,为首的禁军将领抬手拦住她,“公主殿下,陛下正在疗伤,任何人不得入内,还请殿下见谅。”这些人面对萧望舒时,态度都还是极为客气的。“那本宫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去请陆统领出来一趟。”萧望舒已经退了一步。听她语气不容置喙,那将领心里发怵,应下:“殿下稍等。”这位镇国公主不止有权干预国政,不止在宫外有座在建的镇国公主府,就算在宫内,陛下也赐了她一座巍峨宫殿,供她偶尔回宫居住。如此受宠,只要陛下在世一天,便无人敢试她锋芒。那将领老老实实下去,替萧望舒去敲门传陆序阳。萧望舒和陈褚站在养心殿外等了会儿,只见陆序阳真从殿内出来,随后关紧殿门,大步朝她们走过来。其余禁军将士退避,给他们留出谈话的空间。“公主殿下。”陆序阳朝萧望舒恭敬行礼,随后看了眼陈褚,依礼抱拳喊了声:“驸马。”见萧望舒不说话,陆序阳又问她:“公主是想询问陛下的伤情吗?”还不等萧望舒接话,他崩紧脸,压低声音自顾自回答:“陛下在叶府中箭,伤了要害,箭头上还涂了毒,太医都急……”“陆统领,父皇重伤,身边仅留你一人。那么多太医都在养心殿内围着父皇,谁敢保证他们心思干净?你就这么放下父皇出来了?”她刚才叫人去传陆序阳,只是试探一下而已。陆序阳是禁军统领,他的唯一职责就是护卫皇帝。别说是镇国公主,哪怕皇后站在这里,他也不该出来。除非萧鸿并无大碍,亲口同意他出来。陆序阳话都没说完就被萧望舒这一通质问打断,听完萧望舒的话,他老老实实把剩下的假话都咽了回去。“说吧,父皇究竟如何?”陆序阳低下头,没回答情况,只答:“公主不必担忧。”他这么说,也就是不严重。萧望舒抬头看了眼养心殿,随后说着:“本宫就是不太放心,过来瞧一瞧。既然不方便放人进去,那本宫就去东宫看望太子了,统领回去忙吧。”陆序阳心里长松一口气,连忙回她:“谢公主体谅。”萧望舒点了点头,和陈褚转去东宫。陆序阳也转身回殿。关上殿门的瞬间,他忍不住又松了口气。以前不觉得,现在越处越觉得这公主殿下真能唬人,吓得他一愣一愣的。“怎么,被她骗了?”萧鸿对陆序阳这反应仿佛早有预料,继续卸下他衣袍里层所穿的软甲。殿内太医在旁边站成一列,什么事都没干,就低头站着。 虎毒尚且不食子(1)听到萧鸿问话,陆序阳面上一窘,回答:“末将还真以为公主传末将出去,是想问问陛下的伤情。”他刚才还在劝陛下,还是让他出去看看,否则公主殿下不知要在殿外站多久。哪怕他出去胡诌个伤情,好歹先让公主回去,别在殿外一直站着。结果倒好,敢情从他刚出门的时候,公主就已经得到答案了。
萧鸿轻笑一声,“罢了,也不只你一人这样,多的是人被她卖了还给她数钱。”陆序阳并没有被安慰到。刚才出门之前陛下就交代他,要是骗不过公主,直接让她不必担忧,公主就会离开了。看来陛下压根就没指望他能唬得住公主。“让人下去传令吧,就说朕重伤在身,无力掌朝,即日起太子监国。”让他好好瞧瞧,这京师里究竟还蛰伏着多少所谓的旧朝忠臣,等着趁他病要他命。萧鸿把卸下的软甲往旁边架子上一挂,身着里衣上了床,直接盖上毯子躺平。旁边站成一排的太医动也不敢动。直到陆序阳把他们都关进偏殿,他们才稍微松了口气,敢自由活动了。……陛下重伤,太子带伤监国。这段时间众多太医都守在养心殿里,始终没有出来过。所有探望的人都被禁军将士拦回,皇后和镇国公主也不例外。听说葬礼那日刺杀,刺客的兵器上都淬了毒。葬礼上哪怕年轻力壮的男子,中箭后救治不及时都没能救过来,更别说年过五十的萧鸿。尤其是萧鸿现在完全无法见人,很难让人不忧虑他的情况。“再这样下去,陛下一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皇位就直接传到太子手中了。”中年武将站在萧平南身边,低声劝他,“王爷,好不容易等来这个大好时机,陛下重伤休养,太子也身上带伤。“三皇子瘫痪,七皇子体弱。只要没有了太子,王爷,您就是陛下大业唯一的继承人。”话音落下,空气寂静许久。半晌后才听萧平南开口反问:“你当本王不想吗?”那禁军将领一
18PO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