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始终单膝跪在地上的谢勋,冷了声音,“我自己有手,你出去吧。”宗禄沉默着起身,手里提着绣鞋,按住沈默的肩,又将她按回软椅,“我给大人换好鞋子就走。”一路赶回来,她鞋子被雨水打湿,双脚染了寒气,对她身子不好。沈默根本反抗不过,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握住她的脚踝,让她动不得半分。鞋子褪掉,白袜也跟着褪下,露出一双玉足,也露出了垂落在脚踝上的银环,银环上雕刻着几朵梅花瓣,梅花用燃料染得鲜红,银环中卡了一个暗扣。银环的模样与脚铐类似,就像是锁住了她的双足,将她禁锢在一方之地。能在她脚裸带上此物的,除了谢章还能有谁。宗禄捏着暗扣的指腹泛着青白,他清楚的看到暗扣内刻着谢章二字,刺的他瞳眸剧痛。沈默紧抿着唇畔,陡地听见谢勋笑出声。笑声苍凉讽刺,逐渐响彻在房内,没过一会,只听谢勋止住了笑意,捡起地上的面具,起身朝着房外走出去。房门打开,灌进了一股凉风。廊檐下挂着八角灯笼,在潮湿的雨后里摇曳着,将廊檐里的景物与身影投射在地上,交织错杂的拉伸着。宗禄带上面具,颓然颀长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劲头。房间恢复了以往的静谧。沈默无力的叹了一声,低头看着谢勋为她穿好的绣鞋,鞋面上与银环上都印着梅花瓣,梅花的颜色给素色的衣裙凭添了几分艳色。没过多会,两名丫鬟抬着浴桶走进房里,添了热水,朝沈默行了一礼,上前要伺候。沈默摆手,“你们出去吧,本宫自己可以。”两名丫鬟无声的张了张嘴,貌似是个哑巴。沈默一怔,一个念头猛地袭上心头,她起身走到门外,遇见了候在外面的魏肃,低声问道:“这两名丫鬟怎么回事?”魏肃看了眼房内的两名丫鬟,恭声道:“回公主,是府里买回来失聪失语的奴婢,不会泄露任何消息。”失聪失语……十五年前还是沈将军时,她听过此事,有的府邸为了隐藏秘事,会从外面买失聪失语,且不识字的奴隶回来,这些人并不是天生失聪失语,而是被人伢子灌了一种药。这群奴隶,要么是家里抵债的,要么是家里穷,卖掉女儿换银子的。在这个封建的战乱朝代,这种事情几乎是常事。她也想到了府中为何会有失聪失语的奴婢,她在宗府受到的待遇不是陆鸢她们以为的,是以,唯有买失聪失语,且不识字的奴才才是保守秘密的法子。沈默看了眼她们,只是轻叹了一声,关上房门,由着她们二人伺候洗漱。温热的水包裹着全身,驱散了身上的凉意。她靠在浴桶边缘,手臂搭在桶沿上,手指微曲轻叩着,搭着眼帘望着涟漪的水面。身上虽凉,可体内却流淌着一股暖暖的热流。沈默眼睫一颤,忽然间想起在路上时,谢勋的手覆在她小腹上后,有一股丝丝缕缕的暖流顺着肌肤蔓延四肢,那时她以为是谢勋怀里带给她的温度。
现下仔细一想,并不是。她捏了捏酸疼的鬓角,不知往后该怎么面对谢勋,她发现谢勋也是个固执的性子,执拗起来,让人头疼。这一场雨下的很大,但因有谢勋护着,她到是没染上风寒。沈默洗漱好,躺在榻上。丫鬟收拾好浴桶,又烧旺了炭盆,这才退出去在外面候着。这个天其实也不必烧炭火,可酆时茵身子弱,又畏寒,是以,房里还需得暖和着。她辗转难眠,闭上眼时,脑海里尽是烦躁的思绪,搅得她难受。沈默掀被下榻,双脚刚踩在绣鞋上,外面便传来了脚步声,听声音沉稳有力,不像是失聪失语的丫鬟。莫不是谢勋又来了?!想到他方才的举动,沈默脸色微变,努力细想了一番后,又倒回榻上,蒙头盖上锦被装睡。房门‘吱呀’一声推开,又跟着关上。沈默的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身姿崩的僵直,双手紧紧攥着锦被。何时起,她竟然这般怕谢勋了?脚步声逐渐逼近,紧跟着榻边微微一沉。沈默闭上眼,尽量放缓呼吸,不让对方察觉到异样。房中很静,榻边的人也甚是安静。她微抿了唇畔,缓缓睁开双眸,头蒙在锦被里,视线所及黑暗无比。倏然,一声低笑荡在耳畔,蒙在头上的锦被被一股力道掀开,“蒙着头,也不怕闷坏了。”沈默一怔,转过身看向坐在榻边的男人。——竟是谢章! 说实话沈默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她坐起身, 看着谢章手里拿着一张银色面具,虽是笑看着她,却让她有一种笑意未达眼底, 带着凉意的感觉。她盖上锦被,看着谢章的眼神里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观察, “你怎么来了?”褚桓笑道:“我不能来吗?”沈默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这里是谢勋的地界, 亦是安全的, 她竟一时脑抽了, 会问出这种问题。况且谢章本就在暗中跟着他们, 他们已到了京都城, 他又怎会没到?≈lt;a href=”≈lt;a href=≈ot;/tuijian/fuchou/”≈gt;≈ot; tart=≈ot;_bnk≈ot;≈gt;/tuijian/fuchou/”≈gt;≈lt;/a≈gt;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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