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津:???等等,这走向有点不对吧?沈问津嘴里的苕粉还没完全咽下,被十七只眼盯得一动不敢动,那小半口苕粉就这么含在嘴里,差点呛着自己。他听见木子冲自己解释:“我之前在网上看到了一宣传得超好的苕粉,打算买五包来尝尝,结果下错数量了,买了五十包。我们已经吃了仨月,都快吃吐了,对它的厌恶程度呈指数型增长,这是最后两包,没人想碰。”“本来保守估计,吃完这顿这玩意还能剩个百分之八十,然后这百分之八十因为没人想碰,还得再吃仨月。”木子说着说着给自己说激动了,蹭地站起来,一溜烟跑到沈问津身边,拉着他的手热泪盈眶:“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你就是苕粉侠!”因为过于挑食而成了苕粉侠的沈问津:……向之也跟着一块儿乐,转过头冲齐客笑:“老板大功臣!”齐客没吱声。他静静坐了会儿,从木子握着沈问津的那只手上收回目光,复又垂下眼,薄薄的眼皮透出了一股不那么明显的冷气。他站起身收碗。“齐哥这就不吃了?”木子蹲在沈问津身旁,注意到这边动静,松开沈问津的手,抬起头问。“不吃了。”齐客说。沈问津抬起头瞅了一眼,和齐客的目光撞在了一起。男人的眸色很深,跟深夜里没有星群的天空似的,里头的情绪看不太清。沈问津像是被火蓦地一燎,眨了下眼,下意识收回手,莫名有些心虚。他还没搞清楚自己在虚哪门子,便见木子转向自己,目光充满了鼓励:“苕粉侠,那你再多吃点吧。”沈问津:……好好好,这个中二的称谓是过不去了是吧。先时那点子没来由的不自在霎时跑了个没影,他重新夹了一筷子娃娃菜,余光便瞥见齐客进了厨房,似是收拾起了垃圾。一些念头没头没尾地窜了出来,例如——齐客又会做饭,又主动收拾厨房。好像还挺顾家。午后的阳光热猎猎,射得沈问津只恨没带把伞。那太阳不怎么斜,树木与建筑旁的阴凉地少,沈问津的走位便愈发曲折,看得木子直乐,问:“咋了,太阳会吃人?”“你当人人都跟你似的,皮糙肉厚的扛造?”露娜挽着露丝走在伞下,斜了木子一眼,“人从前是明星,自然注重皮肤管理。这太阳一晒,皮肤即刻就能老好多。你自己不注意,别拉上我津哥说嘴。”“哟,这就你津哥啦?”木子笑道,“咱俩认识了这么久,也没听你叫你木哥。”
“就你?”露娜普蓝的睫毛在阳光下显得透亮了许多,扑扇着上下打量了木子一圈,哼了声,“老规矩,谁帅叫谁哥。”木子和沈问津身高相当,五官倒也端正,单看脸还能称一句“帅哥”。只是管不太住嘴,年年上秤年年哭,那肚子大得像是怀胎六月,“帅”字就这么掉得渣都不剩。“你等着,我这个月必减三十斤。”木子咬着牙。“别呀哥,我叫你哥,你别立这种fg。”费列莱赶上来,拍了拍木子的肩,笑道,“这个月还有五天,除非你不吃不喝直接拉去火花,到时连人带盒十斤,否则三十斤咋减。”花团锦簇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沈问津憋笑得正辛苦,忽听身旁传来轻轻细细的一声“抱歉”。他微微垂头往侧边看,见是露丝撑着伞,讷讷开口。“我就只剩一把伞了,我和露娜撑着,再撑不下沈问津不太想接。他思考不太出齐客是以什么心态递给自己这把伞的,索性停止了对老板心理的揣测。刚要摆摆手拒绝,余光瞥到不远处的地儿,小脸登时木了。——那艳阳烈得看起来能在地上煎鸡蛋。——而且长达百米没有阴凉处。沈问津沉默几息,脑子停止思考,接过了那把伞,又宕机几秒,才意识到做人要有礼貌。他于是说:“谢谢。”但大约是有些不自在,语气没什么起伏,俩字说得干巴巴,像是在念课文。递伞的那只手缩回去了,手的主人也没再说什么。沈问津抿了下唇,解开伞扣,抖了抖撑起来,踏上能煎鸡蛋的水泥地。却见那人收回手后,就走在自己身边,与自己并排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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