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有些凉,吹在身上还算舒服,一点一点吹走他心中所想。——毕竟,嫁给宁亲侯世子也不算什么坏事。屋内。唐非橘动了动手指,心里的烦躁几乎压不下去,思绪百转千回,最终落在了路行止坑害自己时。路行止,自己还没找他算账呢。灵光一闪,她忽然有了想法。“小女子确实有心上人,但也还未私定终身!”“!”此话一出,唐夫人在主位上几乎要炸了,这丫头怎么敢在这时候说这种话!还嫌麻烦不够多是吧!她身前的世子也是一副惊诧的模样,他没想到唐非橘真的有心上人,只是方才接连被拒心中有些恼,因此才没了分寸说出那些话。唐非橘很满意现在的情况,看着面前的二人眼睛一弯准备徐徐道来,她嗓音独特,柔下来宛若春风吹过,没了往日里的尖锐刻薄。麻烦是吧,路行止也别想跑!少女慢悠悠继续:“我的心上人就是路公子!” 走出门的唐非橘神清气爽,徒留神色恍惚的尤世子在身后屋中。唐夫人尴尬地不知所措,抬了抬手开口欲劝,看到他出神的表情,顿住动作。天知道这孩子刚才都说了怎样语出惊人的话。什么”路公子人长得好看又厉害”“路公子心善温柔”“路公子对她不同于旁人”是张口就来,气的她差点吼出口让唐非橘闭嘴。她站在原地维持着表面的笑容,只需要一瞬那虚伪的假笑就会破裂,碎成一地渣渣。尤燕白恍惚着思绪,没想到她真的有心上人,并且对心上人的称赞如此之高,怪不得不愿意接受他的求婚。“世子,时候不早,侯爷怕是要担心了。”唐夫人适时开口,语气中的逐客令显而易见。尤燕白维持着最后一点理智,苍白着脸笑了一下,努力让语气平静:“多谢,今日之事是我莽撞,过些时日再来提亲。”唐夫人听到他前半句,以为这位骄傲的世子爷准备放弃三姑娘,点点头准备送客:“小女不知礼数,冲撞了世子,既然世子不愿与小女结亲,那……”等等。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停了下来。这小世子刚才是不是说还要来提亲?!她有些惊恐地看过去,只见那俊俏的少年郎点了点头,一贯扬着的嗓音破天荒地柔了下来:“今日是我之过,惹得唐姑娘不悦,过些时日景安再登门赔罪,只望到时唐姑娘能原谅。”景安是他的字,京城中人人皆知,他只喜被旁人唤大名,京城中无人叫,也无人敢叫。据说早些年的时候,有姑娘用了心计贴上来,不知死活地唤他的小字,惹怒他生生在雪地里跪了四个时辰,回去时发了高烧做了噩梦,自此再也不敢往他身边凑。尤燕白是个混世魔王,在京中仰慕他的女子不少,但也碍于性格不敢接近,家中弟弟比他娇贵,没他不着道,因而受宠也多,喜欢他的人也多。今日这般好说话,倒是让唐夫人惊讶:“世子说笑,今日怎是世子的错,用不着什么赔罪一说。”唐夫人只想他日后别来了,自家姑娘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万一冲撞了他唐府可担不起。尤燕白扯着嘴角勉强笑着,上马车离开的时候差点被绊一跤,思绪不知飞到了几千里之外。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车水马龙,当了十几年霸王的尤世子陷入了沉思。今日的唐姑娘,与那日见到的很是相似,那不折不屈的热烈性子是他从未在任何女子身上见过的。今日她唤他小世子时,他虽然感觉到了被冒犯,但那一瞬间的惊喜盖过了愤怒,反而有些心悸。这样一个鲜活明艳的人,是那样好;若说旁人是鲜花,那唐非橘就是烈日,照的人心里暖烘烘的。尤燕白撑着脑袋,想起那日少女骄傲的模样,他越发觉得唐非橘好,想要将她据为己有,从此再也无人打她的主意。这或许就是,旁人所说的“一见钟情”吧。快步逃离的唐非橘心情很好,甩着衣带在一蹦一跳地走在小道里,郁郁葱葱的树叶遮挡住阳光,留下斑驳的林荫。虽然她出来时屋外已经无人,但她能保证路行止已经听到那句惊为天人的话。她琢磨着,若是那小世子放弃了还好,若不放弃恐怕日后就有她麻烦的了。唐非橘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世子看上她哪了,无礼傲慢娇纵在她身上一样不少,换个其他人都对她避之不及,这人倒好,往她身前凑。唐家小道修缮的非常美,假山流水宛若山水圣地,来往的人只坐在这怕是都能看上一整天。唐非橘看也不看一眼,踱着步子慢慢往前,身后跑来一个急冲冲的小丫鬟。“小姐!“春桃满脸惊喜,看着她的眼睛一闪一闪:“小姐得了世子亲睐,日后肯定能狠狠打那些人的脸!”头顶的太阳有些热,但比起这小丫头说出的话算是不足挂齿,唐非橘曲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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