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非橘要了两个糖人,摊主问她要什么,她想了想说要一个帽子和一只野狼。老爷爷手很巧,不一会儿就用糖浆将两个东西画了出来,她抛下两块碎银,手里拿着栩栩如生的糖画转了一下。“这是什么?”唐非橘把帽子模样的糖画递给他:“糖画,你不会没吃过吧。”路行止:“我知道,这上面画的什么?”“小红帽和大灰狼。”转念一想,唐非橘记起修真界没有这个童话故事,又笑了一下:“你没听过。”却不想路行止说:“我听过。”“嗯?”唐非橘怔住。听过?除了自己还有人给他讲过这个故事么?路行止看她神情怔住,心情忽然好了起来,继续说:“幼时有人曾给我讲过这个故事,我记得结尾是小红帽拿着猎枪杀了要去吃掉奶奶的大灰狼。”唐非橘没想到他真的记得,已经过去十多年的故事理应忘记了,而自己胡编乱造的故事结尾居然还被他记得清清楚楚。“是么。”唐非橘干笑一声:“这个结尾还挺不错。”自己夸自己编的结局不错,还真是有点夸不出口。路行止却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垂眸观察她的反应,没有察觉到恼怒后又慢悠悠开口:“是不错,只是可惜那人只给我讲了这一个故事,讲完就消失了。”少女曲起指尖心虚地摸了一把鼻尖,转着灰色眼眸不敢看他。路行止口中的那个讲完故事就消失的人可不就是自己么只是为什么自己进入的记忆碎片里干的事为什么路行止会记得!那难道不是一个梦么!但显然,以路行止对那个“梦”的清晰程度而言,那绝对不是梦境!此刻唐非橘只想掐着系统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二人无声又默契地把糖人吃完,默契的没有提出离开,默契的停在原地观察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冬日没有阳光,黑漆漆的乌云压顶,不一会儿落下几片凉滋滋的雪花。唐非橘抬手接住一片落雪,刚接触到温热地手心就融化,剩下好似错觉的凉意。“下雪了。”她喃喃。拥挤的人群中也有人意识到了这件事,惊喜地喊了一声“下雪了”,很快人群沸腾,大半人仰头去看天上羊毛般的绒雪。“嗯。”路行止应声,侧头去看她:“天冰宫一带湿冷,很少下雪,还真是幸运。”看雪的人在认真看雪,而另一个人却在认真看她。
他似有所感夸赞:“很漂亮。”风雪呼啸而过,唐非橘没听清,转头看他:“什么?”“没什么。”很美,雪景美,人也很美。一个时辰后。唐非橘站在令人熟悉却陌生的客栈中,开始思考自己住客栈是否也太过熟稔了一点。从她刚穿来到现在几乎全都在住客栈,次数多的简直让人唏嘘,但偏偏又无法说什么,毕竟某人的洁癖也不容小觑,坚决不肯在野外露宿。长叹一声,唐非橘无奈地推开了面前的门,手里的香囊在手中掂了一下,轻飘飘的传出一股清甜的味道。二人分别之前,路行止强硬地把这个塞进自己手里,偏说里面有能保护她的符纸,缺不肯让她打开。唐非橘笑了,手指勾着香囊带另一只手拍了拍身上落得雪花:“我忽然想起了一首诗。”赠香囊的人顺着往下问:“什么诗?”“今日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也算什么?”某人还在追问。唐非橘却不往下说,笑着让他自己去想,玩闹过后垂着脑袋低声喃喃:“此生也算共白头。”被拒绝的人也笑,弯了眉眼深情款款看她。她不敢看少年动情的眼睛,只瞥了一眼便惊慌躲开。却不知自己早已红了脸庞,眼里的慌乱掩饰不住,映在少年眼中更是让人心麻意乱。站在门口的唐非橘子拍了一下自己的侧脸,试图用痛感让自己清醒。等到终于压下那股心悸后,她才推门进去,一边用手往腰上别着香囊,一手顺手将门关住。然而一抬头,屋内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一身朱衣绸缎,满身金铃缀响,妆容妩媚妖冶的大美人。唐非橘眉心一跳,直觉来者不善。女人一见她,垂着无所谓的眼睛染上几分好奇,拉长嗓音唤她:“是唐三小姐么?唐非橘,名字真好听。”陡然被人夸了一句,唐非橘也没法恶语相向,顿了一下不确定回她:“谢谢。”“不用谢。”女人看着她的表情,绕着发带的手指也放了下来,好笑地对她说:“真好一个小姑娘,真懂礼貌,我还挺喜欢你的。”唐非橘这次不进她的套:“你是谁?”“我?”女人站起身,想了想说:“我叫路棉,你可以随意称呼。”唐非橘靠在墙边笑了:“随意称呼?那我是该叫你天冰宫少主,还是唤你路阿姨。”“请便,我很随意的。”路棉无所谓,目光落在她腰间的香囊上:“哦?连香囊也送了么,看来阿行真的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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