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张详情纸页递给季姿意。丁赫轩没想到堂堂大导的选角,竟是直接递到了季姿意的手上,气不打一处来,面上却笑:“唐导的戏,大家自然是上赶着去试镜。”盯着导演,很明显也想要一份试镜推荐。那导演再次偏头,上下打量他一眼,终于想起来了,脱口而出道:“啊,你啊,先试试将舌头捋直吧。”说罢,径直进屋去了。大导的选角人,自然犀利厉害,走廊上的人听了这一句,都捂着嘴偷笑。丁赫轩气得脸色僵紫,实在丢脸,将墨镜戴上,这次终究是不敢顶季姿意了,绕过他灰溜溜逃了。公司里,邓丽桦接到一通电话,喜得眉开眼笑,与电话那边聊得十分投机欢快,挂断电话后,忙拨给了季姿意。“听说你今天的演出很精彩,”邓丽桦流露出一丝遗憾的语气,“可惜我今天太忙,没顾得上去看。”季姿意安慰她道:“大家都是一个人来的。”他说得好像不愿让妈妈亲自送到校门口而被同学笑话的小学生,邓丽桦不知他怎么这样可爱,大笑道:“好、好。”“他们剧组给我打电话,称赞你的试镜演出,还问了我你以前的经历……”邓丽桦笑说,压低声音,“看来这次十拿九稳了?”季姿意也笑。邓丽桦说:“离下期综艺还有约莫一周的时间,试镜辛苦了,你先休息几天,等着试镜结果出来。”季姿意道:“好,谢谢邓姐。”邓丽桦如今对他是说不出的满意,哪看哪好,挂了电话自己又嘴角扬起,乐了一阵,站起身去休息室倒咖啡。几个在休息室吞云吐雾的中年男人,一见了她,抖抖手上烟灰:“听说你那个今天去试镜了?”邓丽桦喝了口凉咖啡,用挑高的一侧细长眉代替了回答。那男人往旁边一指:“丁赫轩是不是也去了?”指的正是丁赫轩的经纪人,经纪人吸了口烟,手往下压,示意低调。“我们这是人家剧组亲自请的,你说呢?再说了,这回不还有个陪衬呢吗。”斜眼朝邓丽桦不怀好意地笑,吐出烟雾,“等着就行了。”邓丽桦现在看他们如看小丑。走到休息室雪白的墙壁前,食指拱起,响亮地在“禁止吸烟”的标志牌上敲了敲。“人老了,眼也不好使了,趁早配一副老花镜去吧。”说罢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几个男人反应过来,将烟尾巴狠狠砸进烟灰缸:“得了个试镜机会,看她嚣张的,等试镜结果出来了,我非砸她脸上不可!”晚间,国际航班机场,接机口。傅黎怎么都没想到,季姿意竟然亲自来接他!他原本打算坐了司机的车,直奔别墅家中,可出了出站口,一抬头,居然扫到类似于季姿意的身影。
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恍惚了。可定睛再看,那张俏生生的小脸,那双水盈盈的杏眼,不是季姿意又是谁?机场偏远,郊区外头又风大,季姿意鼻尖透些粉色,穿得不多,独身一人,偶尔抱一下手肘,朝出站口张望着。傅黎愕然过后,就是太阳穴突突跳动的激动。加之他旁边涌出的乘客热情地与接机的亲朋好友拥抱、亲吻,更澎湃他心中那种小别重聚的喜悦。于是大步迈过去,一把将季姿意抱起来,在空中转了三圈。转完发现,完了。不仅兴奋过头,而且好像把老婆转吐了。季姿意像棵葱似的,被傅黎猛地从地上拔起。他本来就有些晕车,傅黎坚硬的小臂仿佛铁钳一般夹住他腰身,抱得太紧,压了胃部,又不由分说狂转了好几圈,没等傅黎把他放下来,就捂着嘴巴干呕了一声。傅黎一下老实了,像条受了惊吓的大型犬,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地上。季姿意捂着嘴巴,躬身呼吸。傅黎手足无措两秒,慢慢抚上季姿意的脊背,轻抚顺了几下,“想吐?”季姿意恢复过来,对他摆手:“没事了。”傅黎将身上的薄风衣脱下来,披到了季姿意的身上,一粒粒地扣上纽扣。季姿意只到他肩膀朝上一些,离得近了,便要仰起脸看他。傅黎扣到最上面一颗,手上用力,将人拉得近了,手指点点季姿意洁白的眉心,把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理了理,嘴角扬起。“这么远,你还亲自来干什么?”嘴上这么抱怨说着,眉梢眼角却跳跃着得意的光彩。季姿意把眼睫眨眨,垂落下去。傅黎不问他大概不会说,可偏偏问了,于是老实交代:“宝宝想来,但风太大了,有点冷,我就哄他我来接就好了。”正美滋滋的傅黎:……不问也罢。揽着季姿意的肩膀,出了机场,上了家中司机的轿车,回到家里。刚一下车,小腿就扑来一个小土豆团子,傅黎笑着把小崽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臂弯里。小池高兴极了,两颗葡萄眼挤成了两条豆荚,搂着傅黎的脖颈,在脸上啵啵亲了两口,亲昵地贴在一块。仅仅半月前,他们还没说过话。说实在的,就连傅黎,也对这种亲子关系的飞速改变充满了迷惑。但倘若没有季姿意的参与,即使一大一小改善了关系,以傅黎的秉性,也大抵不会是这种贴贴亲亲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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