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李川还是太子,但为了请秦临,也是日日去九庐山,风餐露宿日夜苦等,等了五天才见着人,据说送了无数东西,最后亲自扶着秦临上马车,才终于召下了秦临。
李川力保秦临上的战场,而秦临也不辜负这份期望,仅仅隻用了十五天时间,就夺回了失去的城池,稳住了西北防线。
西北防线的稳固,军权似乎有移交之势,这也就彻底的刺激了李明。
于是李明示意柔妃设宴,随后诬陷太子李川亵渎贵妃,李川下狱之后,迅速将皇后软禁,李蓉下狱,裴文宣与李明虚与委蛇,伪作愿意配合他抓捕秦临,方才幸免于难。
那大概是他们所有人一生最灰暗的时刻。
李川心存死志,李蓉亦同他说可用她的命换他的前程。
可这样的困局,他们终究也还是走了出去。
秦真真孤身攀过雪山找到秦临,让秦临得以逃脱伏击。
裴文宣跳河逃出华京,游说世家为李川争取到支持,最终攒足钱粮,募集士兵,让秦临带兵围攻华京。
而后裴文宣携朝臣逼宫,才终于换得李川登基。
但这样得来的皇位,也就注定了后续世家昌盛,尾大不掉的局面。
这种环境之下所诞生的帝王李川,也彻底磨平了少年心性。
上一世风起云涌,在两人心中瞬息而过,他们却都默契的没有提及,李蓉看着话本,裴文宣扭头瞧着马车外面。
行了半个时辰,两人一起到了九庐山,秦临的竹屋建在半山之上,两人一起往上行去。
九庐山风景秀丽,两人一路往上,山路曲折蜿蜒,两人缓缓而行,一路爬到山腰,还没到秦临的竹屋,就看见了一块牌子:“生人与狗不得入内。”
“他怕狗。”
裴文宣小声提醒,李蓉抬了抬眼,直接道:“有人在吗?”
没一会儿,一个青年便从小院门口走了出来,他身着青衫,发带半挽了头髮,生得白净清秀,看上去倒十分温和。
他到了两人身前,恭敬道:“不知二位……”
“在下裴文宣,”裴文宣心知这人就是秦临的好友崔清河,但面上却也不显,假作隻当他是侍从一般,彬彬有礼道,“这位是平乐公主,我等奉太子殿下之令,欲求见秦公子。”
“二位说笑了,”崔清河将手搭在身前,“我家公子避世已久,太子怎会知道我家公子?二位找错了吧?”
“公子白起转世,有战神之能,当年平丘带八百轻骑斩敌三千,可谓神勇无双,太子殿下惜才若渴,特意遣我等前来送上拜帖,明日会亲自来此,还望秦公子一见。”
说着,裴文宣将拜帖递了过去,崔清河接了帖子,看了一眼帖子上的字。
裴文宣的字写得极好,后来他当丞相时,在华京中还独成一派,为许多人临摹学习。
崔清河看了这字片刻,笑起来道:“这字是裴公子写的?”
“是。”
“写得漂亮。”崔清河收了帖子,“衝着这字儿,我也会为裴公子引荐,不过我家公子脾气古怪,明日就算太子来,也未必会见。”
“无妨。”
李蓉笑起来:“有才之人任性些无妨,若是有才再长得好看的人任性,那更是理所当然了。”
听到这话,崔清河大笑起来:“公主当真风趣。”
说着,崔清河看了看天色,随后道:“天色已晚,今日竹屋不请二位,二位回去吧。”
两人早猜到这话,倒也没有不喜,和崔清河从容告别,便一起下山。
此时已近黄昏,裴文宣还神清气爽,李蓉却已有些疲惫了。
但李蓉面上不显,跟着裴文宣往下,落日缓缓而下,晚霞流淌而过,鸟雀腾飞而起,从山上往下看,可见金黄流淌于碧绿的麦田,在黄昏微风之中,荡漾出一片温柔之色。
李蓉脚步越来越慢,裴文宣察觉,他回头看了李蓉几眼,见李蓉面上犹自强撑,他轻咳了一声,将扇子一开,颇为感慨道:“前些年秦临去的时候,说要葬在这里,我送他上山,走到这儿已经觉得不行了,如今再来,都打了个转,却也不觉疲惫。”
说着,裴文宣高兴感慨:“年轻当真不错!”
听到这话,李蓉就不高兴了。
她累了个半死,见裴文宣还这么生龙活虎,便有些不忿。
她停住了步子,裴文宣扭过头来,看见李蓉站在原地不动,挑起眉头,明知故问:“怎的不走了?”
李蓉不说话,她朝他招了招手。
裴文宣走上前去,停在她身前:“怎的了?”
“转过去。”
李蓉出声,裴文宣知她要做什么,转过身去,随后又听李蓉开口:“蹲下去。”
话多,裴文宣就听出李蓉气息不稳,他一面听李蓉的话蹲下去,一面笑起来:“殿下的体力不行啊。”
话刚说完,李蓉忽地就整个人扑了上来,裴文宣一个踉跄,好在反应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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