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沉默了片刻,答道,“都还好。”顾言不愿透露,他自然不好再多问。不知是不是物极必反,又或者是这房间里的阳光太暖,味道太好闻,他竟就这么睡了过去,而且是久违了的深眠。转醒时他人已经不在沙发上,而是睡在主人的房间。庄念翻了个身,哝叽了一声,似是还没有完全醒透。他蜷缩起身体,将自己整个藏进被子里,贪婪的吸了一大口被子里的味道,唇瓣开合,无声的喊了一个人的名字,而后蓦地惊醒。从被子里探出头,脑子仍停留在刚刚那一声低喃里,奋力回忆着刚刚到底有没有真正的发出声音。月色铺了满床,床边笼着一个人的轮廓。“醒了?”顾言侧过脸看他,“你在叫谁?” 反应没有光亮的房间里,面积成了虚设。和顾言呆在一个静谧的空间内让他产生一种黏腻的窒息感,明明心动的快要发疯,却要一本正经的装淡定。他很快反应过来顾言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于是抓紧被角,被折磨的有些茫然,眨了眨眼睛说,“我我男朋友。”他看不清顾言的脸色,却感觉到了无法言说的压迫感。“男朋友?你睡在我这,嘴里喊着你男朋友的名字。”顾言在黑暗中倾身靠近,直到借着银白的浅光能看清眼前人的轮廓,才压低声音说,“你男朋友知道你昨天吻了别的男人吗?”庄念倒抽一口凉气,将棉被向上一拽裹在脖颈,只露了一个脑袋在外面。防备的姿势。顾言拧眉,“你这是做什么?”他反应了一会,恼怒道,“你不会以为我会对你用强?”庄念眨了眨眼睛,自觉无法解释自己这一诡异行径,顺水推舟道,“不好说,谁知道你们富二代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你!你当我是什么人?!”顾言被起的从床上弹起,双手捏在窄腰上,可能是不小心按到了伤口,闷哼了一声。但他又突然想到,来这的第一天确实发了疯强吻了庄念。于是顾言停住脚步,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全部的月色,低垂着眉眼坦荡的说,“如果你是在担心我强吻你的话,那你的担心没有错。”庄念怔了怔,顾言于黑夜中直视着他,“但我不会做更过分的事了。”庄念不由攥紧了棉被下的手掌,心脏扑通扑通快要跳出胸腔一样。霸道又坦诚,顾言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庄念缩在被子下面的脚指尖蜷了蜷,记起了来这的初衷,强行转换话题道,“不好意思,睡着了是我的疏忽,我去拿外敷的药,还有吊瓶。”他说完话却没有动,又在被子下面缩了一会才灵巧的翻下床,冲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才点开灯去给顾言上药。天热,顾言在工作的时候又只穿正装,伤口捂着也不好痊愈。庄念把药擦匀,贴上纱布用胶带固定,嘱咐道,“如果你不用再去正式场合就往医务室打电话,会有人来帮你拆药,这伤口晾一晾也好。”处理好伤口,终于把今天的主角消炎药请了出来。顾言手背上的血管很清晰,庄念轻车熟路的粘好胶带固定,将枕头垫在他掌下调慢了滴药的速度,“待会叫住在这里的医生来给你拔针,我会跟你的助理联系。”顾言大概是真的被气着了,从头到尾一语不发。见他要走才稍稍抬眉,压着狭长的凤眼说,“麻烦帮我把音响打开,谢谢。”顾言有听音乐的习惯,交响乐、爵士乐、摇滚,什么都听,而且要求颇高,设备都是七位数以上。在这一点铺张浪费上,还是很有富二代的基调的。庄念点开音响,把遥控器递到他手上,转身离开。总统套房的门就再身后,庄念木然的站在电梯门口等,落在身侧的手还在细细发抖。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医生,只是擦个药而已就怕成这样,未免太不专业。叮--的一声电梯打开,庄念缓步走了进去。他长吁了一口气,用力摇了摇头,顾言的样子却还是挥之不去。不可否认的,在主动吻了顾言之后他再难装的云淡风轻。藏久了的心思就像滚水入了油锅,猝不及防的炸开了花。翌日一早,顾言的助理就发了消息给他,说他们顾总希望今天的治疗早一点进行,并且直接点明今天是他的休息日。无法,庄念洗漱过后拿好要用的东西出门,宾利在草坪外的马路上等着他。轿车开上九转十八弯的羊肠路,左边是高高的山壁,右边是一片浓郁的密林。人处在大自然的环抱当中总有一种微妙的渺小感,所有的情绪、矛盾、问题好像变得没那么重要。安抚人心的力量远胜于药物。庄念和司机道谢就一路直奔顾言的总统套房。他被大自然宽慰,心境和五感都变得轻飘飘,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勇敢的有些鲁莽。甚至在开门之前都没做多余的心理建设,好像回家一样,直接刷卡进屋,换上拖鞋,信步走入客厅。窗外就是刚刚给他带来无限勇气的绿树和青山,庄念长吁一口气,终于又能露出专业又温和的笑容,对着空气问了一句,“顾总,可以换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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