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错开一步离开,顾言却偏偏在这时站直了身子,宽肩拦住他,“还在害羞?”庄念吸气的时间倏地变长,吞了吞口水,脑子发蒙的憋出一句,“你那么快,害羞的不应该是你吗?”偌大的房间,两人挤在门口呼吸缠着呼吸发愣。顾言先妥协的,没忍住笑出了声。庄念憋了他那么久,他不快才有问题。他勾了勾鼻尖,斜斜的挑唇说,“我下次一定注意。”庄念刚想呛声,顾言突然附身下来,几乎贴着庄念的耳廓说,“到你满意为止。”庄念的心尖一跳,耳根烫的慌,呛人的话也都堵在嗓子眼发不出来,臊得慌。顾言看着他的模样,笑容展的更大,露出两颗人畜无害的小虎牙,又摸了摸他的头顶说了句真乖才心满意足的离开。还想有下次,这混蛋。庄念抿着唇一脚踹在门框上,疼的原地蹦了两下。顾言不止为他准备好了外出的衣服,洗漱用品和生活用品,只要他想到的,顾言全部都给准备齐全了。牙刷、毛巾,深色的和浅色的挨靠着,就像他已经住在这里很久了一样。庄念不得不承认,顾言对他太好了,好到让他讨厌不起来。就算做许多自己认知之外的荒唐事儿也讨厌不起来。收拾的差不多,周易和赵田陈吵着饿,几人商量着下馆子。庄念看得出大家搬搬抬抬折腾一天都累了,主动提出去餐馆买些菜回来,在家吃。他现在已经正式拜托了‘患者’这个称呼,乐得要扛起照顾大家的责任。他也太久没有看过这个世界了,呆不住,想出去走走看看。顾言要跟,庄念拒绝了,他不想再像个病人一样做什么都要别人照看着。他前脚离开,顾言后脚去了窗边,打开窗子点了一支烟。“怕他会迷路吗?别巴巴的看了。”周易走过来拍他肩膀。顾言吐息着笑了笑。这么久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庄念身上,怕他受到刺激,怕他旧疾复发,怕他会一睡不醒。没人问过顾言一句“还好吗”。爱到骨子里的人不记得他了,如果没人提及,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记得。被彻底的忘掉了,真的没关系吗?“他要是一直想不起来,你准备怎么办?”夏青川问。顾言另一手端着烟灰缸,抬起弹了弹烟灰,随口说,“重新追。”“那也要追的上啊。”赵田陈心直口快的说。
他不是想泼冷水,相反,就是因为太怕顾言不能得偿所愿才不得不说,“庄医生想不起来是小事,万一转头去喜欢姑娘,那才是真的悲催。”这话说的虽直白,却是最关键的。同路人可以慢慢追,不同路,再怎么追也只会是两条平行线。“按照道理,就算失忆也不至于连性向都改变啊”周易站在医生的角度上说,“性向是心理,该与失忆无关。”“但庄医生失忆是心理问题导致的。”赵田陈加入进来,“会不会对自身性向认知的偏差也和潜意识有关?”小区上了年岁,入住的人自然多,周边的店也多,内部还有一间小幼儿园,隔两条街有学校。正赶上周末,小区里玩的孩子多,出来吃饭的人也多,到处都热闹。庄念喜欢这里,到处都要看看。他走的慢了,怕一大堆人饿着,就挑了角落里人相对少的店点了五菜一汤,坐在角落里等。临街的店,对面也是入住率很高的小区,中午的街道上也人声鼎沸。没一会,外面的街道上传来叫骂声。“臭婊子,当初明明是你勾引的我,知不知道我的人生都因为你毁了!你怎么不去死!”庄念正摆弄着手里的钥匙,也是顾言给准备好的,上面拴着两只猫咪,一只炸了毛,另一只乖顺的蜷缩着。两个摆件做工精致,惟妙惟肖看起来非常可爱。闻声他将钥匙好好揣进口袋,向外望了望。“走,跟我去记者那澄清!快走!!”门外的人又喊了一嗓子,接下来是一个女人的哭声,“放开我,你这个变态,快救救我!”庄念起身向门外走过去。街对面,争吵的男人和女人撕扯在一起,女人落了下风几乎被拽着头发拖着向前走。两人身边已经围了几个路人,拿着手机一边录像一边劝阻。男的穿一身西装,本应该是体面的人,只是疏于打理,又脏又褶皱,倒显得落魄。有人上去阻拦,男人猛地一甩手肘,往庄念的方向转过了脸。街道上奔驰的车流从眼前掠过,庄念清晰的看到了那张被怒意染成了狰狞的脸。“庄均泽,你这个变态,警方怎么没多关你两年!”女人撕心裂肺的喊着。庄念迈出的脚步蓦地顿住,脑子倏然嗡地一声疼了起来。太疼了,像是一根钢针从太阳穴猛刺进去。那一瞬间庄念一并失去了听觉和视觉,眼前一黑,手不知撑在谁的身上才勉强站住。“不要脸的东西,身下长的东西不会用?要和男人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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