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总是找不到第三条出路,以至于怎么选择,站在对面等着他的人,都是顾言。“我该谈一段恋爱。”庄念突然把蒙在头上的枕头甩走,透粉的唇微微张开大口呼吸着,“一定是睡着的这段日子被憋疯了。”第一天搬过来就心绪不宁,明明觉得累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他甚至有点怀念医院里的那张床,那个不怎么软却很舒服的枕头。他一整个下午都在吃东西,晚饭也没胃口,只准备了一人份的热汤面。明明按照手机上的菜谱一步不差,还是把鸡蛋煮成了飞沫,好在出锅的时候闻着还过得去。他刻意回避顾言,把饭准备好了就回房间,隔着几步远的距离非要发微信。。:面在桌上,吃完我会去刷碗。债主:好。不知顾言是真的脾气好,还是根本就不在意被躲着。庄念一晚上去刷了个碗,又去了两次卫生间,都没有碰见同一个屋檐下的债主。第二天他顶着黑眼圈起床,债主已经出去工作了。庄念不好吃闲饭,把屋子从里到外收拾一遍,篮子里的两件脏衣服洗好晒在阳台上。何岁发来关于网络直播的文件夹,话术,游戏类型,一应俱全,问庄念会什么游戏。庄念答只会玩ps5,又不想露脸,问何岁带vr玩可不可以。何岁发了一串逗点给他。ps5之所以没有普及,不像其他游戏那么热门,和价位有直接关系,会关注这类直播的人自然也不会多。再加上vr眼镜的游戏是无法给观众带来直观视觉上的冲击的。市场缩小再缩小,就等于是没市场。【小庄哥哥,我劝你改行。】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就被何岁劝退了。庄念勾唇轻笑,只回复,‘试试’。一个人在家午饭也好解决,庄念按照昨天的步骤做了同样一碗汤面给自己。顾言昨晚把汤都喝光了,这碗热腾腾的面不知道要有多好吃。庄念尤为骄傲的挑起一根面咗进嘴里,吐露一声,没等咀嚼,一皱眉又吐回去。“甜的”他忙不迭跑进厨房,跟那两瓶长得一模一样的罐子对峙,再三确定和昨晚拿的是同一瓶。庄念,“”这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未消,门铃被按响,叫门的人自称是搬家公司。庄念以为是顾言又添置了什么新家具,一开门,搬家公司的小哥怀里抱着个枕头递给他。“加急配送,请您签收。”庄念接过枕头,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在医院里他睡的那一个,枕套还是他一周前刚换上的。庄念坐在沙发上,盯着枕头出神,发了个微信给债主:找了个搬家公司,就是为了送枕头?没过三十秒,对面的回复发过来。
债主:补个眠,枕头可以帮助你缓解认床的症状。庄念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不识好歹的回信息:我不是小姑娘。债主:我知道。庄念抿唇还要回复别的,对面消息又弹过来。债主:别炸毛,乖一点。庄念把手机摔在沙发上跟着倒下去,枕着医院加急送来的枕头,又把手机抓回来:。:面是甜的,你不喜欢可以直接告诉我,或者倒掉。债主:我喜欢。庄念盯着那三个字,举着的双手无力的坠下去,转了个身趴在枕头上,耳朵尖悄悄变了颜色。这么会撩,至少得谈过一百次恋爱了,情场老手!他闭上眼睛,心脏仿佛被撑得很满,又涨又酸。庄念很久没失眠过了,折腾一晚上确实吃不消,抱着熟悉的枕头没一会就睡了过去。他现在很少做噩梦,在梦里突然出现庄均泽的脸时,他的额头立刻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梦里的男人站在昏暗的地下室里,还是那盏摇晃的灯。光线扫过他熨烫平整的白大褂,手里那把滴着血的高尔夫球杆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庄念在梦里屏息,仿佛有重物砸在身上,疼的他无法动弹。倏地,男人勾了勾嘴角,阴鸷的眸子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他说:“我知道你的秘密。”他说,“是你害死了他。”庄念骤然从梦中惊醒,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日头没入天边,客厅内昏暗一片,几乎快要看不清他纤瘦的轮廓。他吞了吞口中虚无,在过快的心率中抓过手机,在网页上敲下‘庄均泽’三个字。罗列的信息展开在眼前。庄念顺着向下翻阅,试图在字里行间找出他们之间的联系。进户门就在这时被拉开,顾言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人。他皱了皱眉,“做恶梦了?”庄念的神色还带着初醒时的恐惧,哑声问,“庄均泽你认识吗?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庄念被那个梦吓到了,忘了顾言是一年前他昏睡过去之后才参与进他的生活。了解他全部过去的人,大概只有夏青川了。可他不能去问,因为不会听到实话。梦是潜意识的影射,梦中所形成的事件及场景来自于人们已有的认知以及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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