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经历会沉淀在眼睛里。很多人在承受过剧烈的打击之后,神色状态会变得颓靡,瞳光该是黯淡的。但顾言的眼睛是明亮的,比当年还要锐利,更多了些从容不迫的气度,沉淀着深沉的自信和笃定。现在的他无疑比从前更有魅力。闪光灯的频闪突然增多变快,有些自诩高端,与众不足,专挑大佬拍照的媒体也不自觉围上来,现场一度失去了控制,连现场固定位置的安保也聚集到了门口控制局面。身后杨舒那辆车迟迟没有动静,很显然是不想和这个曾经的‘儿子’碰面,想要避开舆论和风头。就在大家以为顾言也会息事宁人先一步进入会场时,他突然转变方向,朝身后那辆劳斯莱斯走了过去。“顾言。”夏青川皱眉看他。不管顾言这一去的出发点是什么,都绝对得不到正向的揣测和杜撰,反而会把所有矛头都引向自己。顾言脚步未停,对站在杨舒那辆轿车前准备开车门的司机点了点头笑着说,“我来吧。”坐在后座的杨舒显然和外界的人一样没想到顾言现在这种行为,蹙了蹙眉。顾言打开车门,面上挂着得体的从容的笑,喊了一声,“杨董事长,请。”一时间,现场呈现出另一种让人窒息的安静,快门的声音都成了背景,不怀好意的人早已在心里打好了无数个初稿来编排这曾经的母子二人。“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算不算攀关系?”“利用杨董事长炒热自己的公司?”“呵呵小顾总是认准了顾家这条大腿要抱到低了?为了钱和地位也真是拼了。”杨舒听到了几句议论,脸色沉了沉。当着媒体杨舒不好发作,踩着高跟鞋下车时脸上已经带了笑,只是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不自然和僵硬。顾言审视的勾起手腕,笑着看一眼杨舒。杨舒控制着想要皱眉的冲动。她是顾穆琛的夫人,是房地产介风云人物的妻子,她独自出现在这里不止代表了自己和顾氏集团,更代表着顾穆琛。腕上顾言的手,她对着镜头笑了笑,点了点头。杨舒穿了件端庄典雅的一字肩水墨色礼服,是意大利著名设计师秀场上的压轴款,只有两件,算是藏品级的。顾言睨了一眼说,“很漂亮。”
杨舒轻轻应了一声,目不斜视,仿佛连余光都不想分给旁边的绅士。一路无话,她在进门时也还体面的挽着顾言的手,面色却冷了下来,呵笑一声说,“你还真是和你那个妈一样,为了自身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顾言的手臂僵了一瞬。“如果我不去勾你的手臂驳了你的面子,没给你你想要的东西。”杨舒故意要刺痛身边的人,话怎么难听怎么说,什么带刺说什么,“你会不会也来杀了我?”她说完转过头去,和顾言对上视线,嘴角牵着类似胜利者的笑容。“不会。”顾言也将头转向她,墨色的瞳仁深邃,万般情绪堆在里面,唯独没有怨怼,“妈,我不会。”他说的笃定认真,和问问题的人一样,都不像是在开玩笑。杨舒冷哼一声松开手,“别叫我妈。”两人所在的位置已经不会被媒体拍到,顾言笑了笑收回手臂说,“我们两个同时出席一个活动,无论表现的多坏多好都会受人编排。”是啊,夏青川能想到的事情,顾言又怎么会想不到?“我只是想,我主动贴着你,媒体的冷箭就会对着我。”他还是笑着,缓慢的语调像是一种温柔的纵容,“让您不舒服了,是我考虑不周。”大众的视角总是先入为主,谁先有所动作谁就目的不纯,会成为讨论的焦点,剩下那个无论内心活动怎么样,都是被动的一方。指责和谩骂都不会冲着杨舒,没人会抓着他冷血无情的做派,矛头完全对准了顾言自己。杨舒脊背一僵,嗓子哽了一下。“妈,听说今天展会的酒是从法国拉菲酒庄订购的白葡萄酒,你最喜欢的,待会别贪杯,喝多了头疼。”顾言弯着眼睛笑了笑,回头看一眼夏青川说,“走了。”夏青川对杨舒一直都没有好印象,这女人做事太绝了,恨不能亲手弄死顾言。可她到底是顾言的养母,夏青川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快步跟上顾言。“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不出两个小时,外面那些媒体能用文字把你捅成筛子。”夏青川稍稍歪一点身子靠着顾言说话,“你是怎么做到她怎么拿刀捅你你都不喊疼的?”顾言斜他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就夸我。”说着,他扯了扯身上的西装,“算了,还是夸我的衣服吧。”夏青川,“”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夏青川叹口气,硬着头皮夸,“衣服内个支持国产,光荣,真不错。”展会上已经到了不少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块,站在价值不菲的画作前极尽赞美之词。服务生也精挑细选换各个精神挺拔,标配的黑色西装搭配黑色领结,稳步穿插在人群中间,端着酒水周到的服务着身价同样不菲的人。夏青川拦住一位服务生,拿了两杯酒,一杯递给顾言,小声说,“这画的都什么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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