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其实完全可以把女人晾在一边，进行下一个的问诊。但是他知道，这个问题不解决，大家不会相信他的话，他必须当场把问题揪出来，不管别人相不相信，苏木也遵守了他的职业道德。女人的丈夫来的很快，把手中拿着一副包裹的草药。苏木发现了异常点：“这个不像是我们医院的包装。”“我怎么知道。”女人凶巴巴的，“不解决好，我立刻投诉你。”苏木没再说话，他在打开之前，多了一个心眼，把刘哲源招了过来。“把小秦喊来。”小秦是药剂师，基本上苏木安排的方子最后都由她接手。等刘哲源大步跑了出去，苏木才打开。入鼻是一阵草药混杂的清香，还带有一丝丝的苦涩。苏木从小就和草药打招呼，就这个味道，让他觉得不太对劲。他更确定一点：是草药的问题。里面的草药混杂在一块，苏木带上手套，一点一点将它们分出来，哪怕有些草药长相相似，他不带停留和迟疑，将一团混杂的中药堆分出了几小堆。数目是对的。苏木继续细看，他捻起那小小的硬片，了然。“你们真的是在医院抓药的？”苏木反问这对夫妻。他不认为小秦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我们……”“我们就是在医院抓的。”女人抢先在她的丈夫面前说，她的丈夫是个老实人，看了眼女人便没再说话了。苏木看到对方的反应，已经知道一二。几分钟后，刘哲源带着小秦过来。“这个方子你有抓过吗？”苏木直入主题。小秦是带着眼镜的二十多岁的女生，只是她五官有些厌世，让别人以为是不好惹的三十多岁女人。她低头看了眼，冷着脸说：“不是，我抓过的方子下都写了备注。”“你们俩就是唱双簧的，我可是按照医院的提示过来的。”小秦听到质疑声，转头，提了提眼镜，打量对方。“我对你有点印象，我给你抓了药，结果一听要好几百，找了借口离开了。”女人脸色变得难看。“是是是，我承认我没有在医院抓的，才几副药，就要快破千了，普通人家哪吃的起。再说，方子在手，到哪抓都一样吧，我现在需要的是，为什么我儿子病症重了。”“我们并没有责怪您，只是医院医生偶尔会有自己的行文习惯，别人不会懂。”苏木微笑，他和煦的声音缓解了办公室中的剑拔弩张。“您是在外面的中药堂抓取的吗？我们是为了尽可能找到病患的身体症状原因，请您谅解。”
女人脸色才缓和下来：“是的，他们的便宜一倍，都差不多的效果，傻子才选贵的。”“所以问题出在这儿。”苏木指着方子的某处：“我写的白芍，药堂老板看错了，把它看成了白药子。”“或许他误解了我的书写方式，而白药子会有呕吐的副作用，药方不完整，对于您儿子的身体也会修复不明显。”苏木放平语气慢慢向女人解释。默默听着的丈夫偷偷上百度查了查，对自己的妻子点点头。医生说的是对的。“那我儿子没事吧？”女人不明白这句话啥子意思，但她知道是药三分毒，西药吃错药副作用有强有弱，中药就不知道了。“没事，庆幸这个药材和其他的并不冲突。”苏木耐心回答女人的疑惑。“医院抓取这种日常药材是可以报销的，报销后和您在外面的价格相差不大。”小秦在旁边补充。女人对小秦印象很不好，故意不回答。“您现在还剩多少副，可惜草药都混在一块，把白药子提取出来，至于白芍，便看您想去哪里买了。”女人下意识说：“我来医院买。”中药堂出了事，她着实对那儿的医师没啥信心了。“您跟我来。”小秦说完后，走了出去。需要抓药的人太多，她不能离开岗位太久。真相大白，虚惊一场。大家吃瓜也吃够了，开始唠嗑起来。“这个苏医生看起来性格不错，那个人都这么吵，他一点脾气都没有发。”“知道什么，人的最高境界是不生气，中医医生自己都养生，你看他旁边的水杯，都可能泡着枸杞。”“刚才他这么准确把草药分出来，他的水平应该够水平吧，先试试。”苏木咳了一声。“下一个。”他又调整到了营业状态，刚才的事故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苏木加了点班，最后巡查了一遍病房，才脱掉工作服下班。已经晚上九十点了，天空完全黑下去，路灯照亮一路，路上的车子都少了不少。风一吹，有些凉。苏木拢了拢大衣，往停车场而去。今晚的气温比平时都低，苏木穿的不算多，能感受到凉意。莫名地，他脑海里浮现出自己的房子内，暖色灯光下，是穿着围裙的男人，明明对方的五官和气质是多么不食烟火气息。看到他回来后，会点头很矜持说：“回来了。” 害怕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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