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他站陈杨家门口,习惯性掏出钥匙开门,突然尴尬了,他有什么资格,要被陈杨看到不好,但既然来了,就看一眼,如果陈杨没事就回家。
他抬手敲门。
半天没有人开门。
余迟心里有股不好预感,顾不得其他的打开门,直奔卧室,见陈杨躺在床上,他就冲过去,喊了声:“陈杨。”
陈杨没反应。
不过三天,好似瘦了些,他穿着纯棉的短袖上衣跟七分裤,脖子、锁骨、手臂、以及小腿以下的皮肤泛着红。
脸没有血色,嘴唇却润泽得近乎色气。
余迟深吸口气,似乎借此驱散脑中旖念的想法,伸手摸向陈杨额头,很烫,他在发烧。
摸向他脖子时。
陈杨睫毛颤动了一下,像突然被惊扰的薄薄蝉翼,他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余迟……”
“是我。”
眼睫再次垂下。
余迟起身,被什么扯住,转头见衣角被捏着,正要抽回,沙哑的声音响起,“别走……”
余迟怔了两秒,将衣角连同陈杨的手指握在手里,“我不走。”[br]
陈杨这两天不舒服,昨天冲澡出来,咳嗽得厉害,头也很沉,好似重感冒一般,他吃了感冒药,睡了一晚。
今天更不舒服。
浑身肌肉骨骼疼痛,脸热呼气热,又很困,他闭眼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饿得火烧肚肠,难以忍受,他晕乎乎地起来,脑子里除强烈的进食念头,别的什么想法都没有。然而冰箱里的食物跟牛奶都被扫光,只剩外层的一堆营养剂。
营养剂都行……
只要能缓解掏空身体的饥饿感,他服了两粒,给小白喂食,再吞下两颗退烧药就躺下。[br]
睡不着。
对面大楼的点点灯光照进这间没开灯的卧室,晚上了,他打开灯,屋子里安静,他置身其中,只有他一个人。
发抖。
无力说话。
躺床上不想动。
大脑很乱。
他喘息着,精神逐渐恍惚,听到敲门声,脚步声渐近,没过多久,他看到了余迟。
应该是梦里……
连梦里都要走……
别走。
他抓住了他。[br]
很困,无力的双唇被顶开,湿热的物体跟水都侵入进来,苦涩味,但湿软的物体甜。
他舔了上去。
很快被缠住了,像要将他占据般的强势。
意识再次混沌。
隐约感觉很乱的气息,紧贴着他的脖颈。
对方气息热,身上有好闻的香气,他骨头里冷,抬手抱住了他。
他听到叹息声。
下一秒他被抱紧。[br]
星星闪烁。
小狐狸趴窗台看着玫瑰花,写观察日记。
它每天给玫瑰浇水,拔草,观察它的变化,说:“快开花吧,你肯定是全世界最美的花。”
玫瑰开了。
花朵很小,粉粉白白的一团,香味清淡。
小狐狸欢喜极了,夸了玫瑰,拍了很多照片,分享到班级群。
小狐狸被嘲笑了。
“傻瓜。”
“你的是栀子。”
“它不是玫瑰。”
小狐狸很生气,再也不理欺骗它的玫瑰。
被当成玫瑰的栀子花,没有了灌溉、照顾、逐渐凋零,变成枯枝。
小狐狸突然哭了。[br]
七岁的陈杨说:“小狐狸怎么哭了?”
“小狐狸很伤心。”陈爸爸放下书,“栀子骗了它,但它还是栀子,可小狐狸失去了它。”
陈杨懵懂。
“以后你就懂了。”[br]
不知为何,陈杨梦到这些,连不理解小狐狸伤心的心情都真实。
我会失去他吗?
像小狐狸失去栀子。
他说,我们暂时分开,他耳朵嗡一声,险些栽倒,为什么会惶恐,连指尖都透着冷。
明明骗了他。
他现在很失望,甚至有一丝绝望,他触碰到自己底线,理智告诉他不能接受,绝不能。
可,想到他说那些话的样子,他就难受。
好累……
体温莫名升高,他察觉自己又在发烧,一晚上忽冷忽热,有种烧下去要完蛋的错觉。这时令人沉醉的酒香侵入鼻腔,微冷的手心覆在滚烫额头,好似夏日凉风,让他十分舒服。
他被轻轻扶起。
纤长的手碰到后颈时,他抖了下,下意识想要挣开他,随后冰凉的东西贴上那处皮肤。
凉意瞬间袭来。
是退热贴,他眼睫颤了下,混沌视野里看到熟悉的面孔,是他。
同时又觉倦意涌上,无法思考,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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