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谢倾慈轻咳两声玩,十分自豪地对他说: “我决定亲自去帮你把东西抢回来。”天宫玄: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个消息倒是让他有些吃惊。注意到他的眼申请,谢倾慈十分不要脸地又凑近了些: “嘿嘿,是不是很感动啊!不用太感动,反正你东西被偷我也有责任的。”主要是他见那被盗的东西对天宫似乎很重要,才这样决定的。饶是天宫玄再清冷,此时也有些感动。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谢倾慈的热情和诚意,不似作伪。思忖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多谢。”他的嗓音低沉有磁性,此刻又饱含连感激之情,谢倾慈不觉耳根发烫。“嗨,谢什么,大家都是朋友嘛,互相帮助应该的。”他向来洒脱,如果是因为自己的问题吃了亏,虽然嘴上说着报仇,但都是过过嘴瘾,心里其实早忘了。只要伤一好,这事就算翻篇儿。他的笑很有感染力,嘴角天生微微上扬,杏眼微圆,笑起来时会弯成月牙,里面盛满了星星。天宫玄不受控制地跟着笑了笑,朋友二字更是新鲜又滚烫,叫他无处安放 。忽然,谢倾慈爆发出一阵清朗的笑声,然后说: “你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笑呢!”他从来不吝啬夸赞,当然,也从来不吝啬诋毁。天宫玄瞬间恢复原样,周身再次被冰霜笼罩,打死不认。“没有。”谢倾慈不理解,但他坚信自己没看错。“你就是笑了,干什么不承认,笑一笑,十年少,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而且你笑起来那么好看,不多笑笑简直是浪费了你这张脸。”天宫玄耳尖染上一层薄红,半晌,才从紧闭的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有。”“有,我说有就是有。”天宫玄: “……”他冷冷地看着谢倾慈,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谢倾慈挠了挠脑袋,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小道长,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谢倾慈说着,也算是脑回路清奇,惊呼出声: “莫非,你也觉得我英俊潇洒,所以很崇拜我?”直到天宫玄的眼神逐渐无语,他才嘿嘿一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坏消息。” 天宫玄轻声道。“哦!”谢倾慈煞有介事地凑到他面前: “ 坏消息是我背上的伤疼得很,你得哄哄我。”他语气跳脱,尾音上挑,一脸不正经,天宫玄就知道他是在没事找事,白了他一眼便飞身进了禁地。独留谢倾慈一个人在风中飘零,看着那抹白影消失在夜色里,脑子里却还是天宫玄刚才那个白眼。他从小见过的白眼实在太多,能分辨出好坏,比如宫里的那些趋炎附势的下人和欺负他的王子翻的白眼充满了嫌恶和不屑,而他的好兄弟谢留温虽然也喜欢冲他翻白眼,但那个白眼却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算是好的。方才天宫玄的那个白眼,谢倾慈却看不清了。没有厌恶,但也没有恨铁不成钢,更像是一个老师盯上了一个坏学生后发出的信号。想到这点,谢倾慈心口一震。他这是,盯上我了? 下山说干就干,第二日天还未亮,谢倾慈就背着包袱悄悄地溜出来房门。走之前特意用符咒变了个傀儡替代自己,为免被人看出,还给留了封信给谢留温拜托他好生掩护“自己”。信上曰:有事,走也,归期不定,勿挂,这段时间,就让它替我伴你吧!纸上附一剪头,直指床上躺着的“自己”。轩辕宗矗立于几座连绵巍峨的高山之上,御剑在上空,底下的山川湖泊尽收眼底。谢倾慈知道了江问乔所在的地方,也不着急,御了会儿剑就下来用脚走。一路上“沾花惹草”,偶尔停下来逗逗山间野怪,很快就到达了青州境内。轩辕宗位于中州,南下走便是青州,相隔并不远。比起中州气候的四季分明,青州却是喜怒无常,明明上一秒谢倾慈还在天上御着剑呢,下一秒就被雨水淋了个透心凉,不得不下来找个地方躲雨。路上行人如织,都是找地方躲雨的 有拉着牛车的老农,有抱着孩子的青年,也有怀里紧紧抱着书籍,即使自己淋湿也不愿弄湿书籍的书生。时不时有两三声抱怨穿进谢倾慈耳朵里。“哎,又下雨了,又得有人遭殃。”“真是造孽呀!自从将九塘湾填了,就一直怪事连连。”“还是快些赶路吧, 天黑之前要是赶不回去,都别想活。”……谢倾慈没注意听后面的话,他一股脑冲到了最近的屋檐下。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雨怪怪的,落在身上有些粘腻,还透着一股淡淡的怪味,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把袖子凑近鼻尖一闻,顿时眉头紧蹙,发出一声嫌弃。以他的直觉,再加上刚才听到的零星话语来看,这雨绝对不简单。恰好看见旁边还有一个老婆婆也一同在此躲雨,谢倾慈眸光微闪,面带微笑的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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