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玄对这些眼神天生就有很好的屏蔽力,但谢倾慈可受不了,没一会儿就下来了。天宫玄先是给谢留温和百战金穿了个音,大概意思就是找到谢倾慈,叫两人别浪费时间,宫里汇合。分明御剑会更快,但他们谁都没有提,很默契地走着。谢倾慈好哄得很,原本那种被全世界抛弃,濒临崩溃的情绪这下就烟消云散了,他都觉得很神奇,怎么会,难道就因为天宫玄那一句有情?“对不起。”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天宫玄道个歉。“不用,说,对不起。”天宫玄有点不悦,很认真地说,“我不想你对我说对不起。”“为什么?”谢倾慈说,“我那天对你说的那些浑话,还有刚才的那些话,我想,我应该跟你说句抱歉。况且,你也没有义务要忍受我的坏情绪。”天宫玄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说:“我对你有情,有义务的。”他这些时间都在努力学习人间的东西,学了很多,他记得那些书上说互相爱慕的两个人是不需要计较那么多的,要包容对方,对,就是包容。于是,他又补充道:“我应该包容你。”看着他一脸认真的小模样,谢倾慈再也说不出反驳之词,摆烂似的随他去,与此同时,他觉得这话对自己实在是太受用了,也不知道天宫玄怎么突然见说这些,也不知道哪儿学的,他难道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不能随便跟一般的朋友说吗?后来回到宫中,听百战金说起天宫玄这些天在学习人间的一些东西,他就突然明白了。在心里诽谤天宫玄简直学的乱七八糟时有有那么一丝隐秘的不为人知的失落。原来……他不懂的。但天宫玄并不知道他这么想,自从对谢倾慈表明心意后,他就默认了两人是互相爱慕的关系,说话也温柔了,表情也没那么冷了,甚至有时候说出来的话会让谢倾慈耳根一红,再看罪魁祸首却是脸不红,心不跳。谢倾慈诚然是喜欢这种的,让他产生了一种触摸到神明的错觉,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很不道德,毕竟他觉得天宫玄像个新生儿一样,正努力学习着一些陌生东西,自己却因为一己私欲没有指正人家。就这么矛盾着,一直到天宫玄离开中州,他的罪恶感才减轻不少,但随后,又陷入一种巨大的失落中。不近轩谢倾慈在得知天宫玄这次下山来救自己可以会面临着不小的惩罚就恨不得立马赶到轩辕宗去替人家受罚。“他会受什么样的惩戒啊?”他问百战金。提到这个,谢留温也有些愧疚,毕竟是他传音给天宫玄的,喃喃道:“可能会被重责。”毕竟他一向知道,轩辕宗对守境者的某些规定实在是令人发指。
百战金道:“岂止是重则,丢了半条命那都是有可能的。”“什么??”谢倾慈那张本就有些阴沉的脸更加难看了,活像下一秒就要倒过去。他没有想到,自己会给他带来那么重的责难,谢留温看他神色异常,有些紧张,手掌抚上他的肩膀,“你也别太担心了,天宫玄再怎么说也是个元婴修士,不会有事的。”谢倾慈有些责怪谢留温的意思,说了句:“你好端端的,干嘛要去麻烦他,他……”“不麻烦他你怎么办?”他话还没说完,谢留温就再也忍受不了一样,大声反驳他。“你在万魔窟那个样子,要是再弯曲一点,还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呢!” 谢留温望着谢倾慈的眼神多了丝委屈,觉得这人简直不知好歹。百战金也解释说:“那可不,那万魔窟的结界也不知道是谁设下的,比铜墙铁壁都坚固,就连玄玄都废了好一番功夫,足足耗了三日才破了。”要知道,在轩辕宗,论结界术,天宫玄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谢倾慈再也没办法在中州安心的待着,只想立刻马上飞回轩辕宗。他本来就是偷溜下山的,自然也只能悄悄回去,临行前也只是去安乐宫看望了一下他母亲安乐王妃。母子两人许久未见,倒不觉得生疏,安乐拉着谢倾的手,嘱咐了一些关心的话,只字不提自己是狐妖的事儿,她不说,谢倾慈也不问,像很多次促膝长谈那样,说了许多话,都自动忽略了那些不愉快的。“母妃,那我走了,你要保重好自己,我以后常来看你。”“好。”安乐虽然不舍,但也知道,比起宫里,谢倾慈呆在轩辕宗或许会更安全一些,毕竟他的父王虽然现在没有要杀了谢倾慈的打算,但君王多疑,许多时候,为了社稷长存,都选择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态度,谢倾慈在宫里,说不定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会因为什么天煞孤星,断不可留的谗言而死于非命。谢倾慈转身离开,脸上的假笑再也维持不住,瞬间烟消云散,眉目间笼罩上了一层化不开的雾气。经历了这一遭,谢倾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再也没办法像从前那样开怀大笑,真真切切的开心一回了。“阿慈。”谢倾慈刚走没几步,就被安乐叫住,顿时脚步一顿,戴上微笑,转身。安乐一脸看穿他虚伪面具的心疼,跑过去,替谢倾慈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头发,“阿慈,你也是,要好好照顾自己,无论遇到了什么,都不要放弃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开开心心,听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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