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近发狂,一张清秀中带着些痞帅的脸此时完全扭曲,邪恶的表情,怨毒的眼神,变态的冷笑,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把之前那个谢倾慈给杀死了。谢倾慈看了眼不远处的山林,咯咯笑道,“不让我吃你的兔子,我就偏要吃,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嘿嘿嘿!”谢倾慈冲进去,各种小动物见到他,都十分亲昵地跳过去蹭他的裤腿,在他周围活蹦乱跳的,好不欢乐。他觉得奇怪,又忽然想起这几年,天宫玄几乎一有空就带他来跟这些小动物培养感情,希望他也能像自己一样把他们当宠物,而非食物。可笑的是,谢倾慈竟然真的没了把它们烤吃了的坏心思,还跟它们混得很熟。现在在这些小家伙眼里,谢倾慈就是和天宫玄一样亲的人,是它们的朋友,或许也是亲人。谢倾慈蹲下去,抓起脚边的一直白兔,被喂得膘肥体壮,傻乎乎地看着他。“小兔子,你长得真可爱,跟你那个主人一样可爱,可爱得我想要把你嚼碎了吞下去。”谢倾慈一直是笑着的,但语气却无不恶毒,就显得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邪乎和古怪。这时,被他提在手里的兔子才感知到危险,四条腿疯狂踢蹬,红色的眼里满是惊惧。谢倾慈感受到了手中的小玩意砰砰直跳的心跳声,他猛地睁大双眼,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变大,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他笑得越发狷狂,手上加重了力道,只一瞬,兔子的脖子咔嚓一声,断了。手里的兔子渐渐停下挣扎,四肢僵硬,猩红的兔眼睁大滚圆,死不瞑目。谢倾慈随手一扔,周围的其他动物立马疯狂逃窜,生怕晚一秒下一个就轮到自己。谢倾慈以手扶额,笑得瘆人。“啊哈哈哈哈哈……”他笑够了,刚打算把整片森林的动物全部杀死,然后把尸体带回去堆在甲板上,再用它们的血给天宫玄写一封信,就写:狗杂种等着,等老子恢复好了,就让你也跟这些畜生一个下场。但他忽然又想到了一个更妙的方法,盯着脚边死去的兔子尸体,捡了起来,慢悠悠走回去了。火海天宫玄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很是愁眉苦脸的样子。谢倾慈靠在门框上,等他一出现就立马冲上去撞了天宫玄一个满怀。天宫玄一愣,随即很是亲柔的摸了摸倾慈的脑袋,温柔的声调从头顶传来。“我回来晚了,对不起。”谢倾慈还没恢复之前,十分黏人,走哪儿都要跟着天宫玄,这次如果不是因为两人的关系传到了天界,天宫玄不希望谢倾慈跟去受人议论,才没带他去。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谢倾慈慢慢恢复了一些零散的记忆,脑子十分混乱,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儿。但现在他看起来像是好了许多,天宫玄心喜,又问:“想我了吗?”谢倾慈笑着,很乖巧地说:“嗯,我可想你,我想你想的都要发疯了。”确实发疯了。天宫玄当即就呼吸一滞,又惊又喜,自从两人在一起,谢倾慈几乎只会在晚上极度欢愉的时候说一些这样的情话,因而谢倾慈这句话轻而易举就激起了天宫玄的情欲。他下一秒直接就吻上了谢倾慈的嘴唇,吻得很虔诚,很珍惜。谢倾慈身体一僵,瞳孔骤缩,茫然又惊惧又恶寒的看着天宫玄闭上眼睛认真吻自己的脸。他强忍住恶心,但恶心之下,居然有一种被刻意压抑住的别样的情愫,这情愫倒着他没有立马把人推开。好在天宫玄在他爆发之前松开了他,然后温柔的对他说:“我也想你了,阿慈。”谢倾慈一怔,是了,他现在叫谢倾慈,这个天宫玄取的,他用了好些年,如今同样令他作呕的凡人名字。他嘴角一勾,牵着天宫玄往里走,边走边像平时那样跟他说话。“天君这次叫你回去都说了什么呀?”他问的实在是太随意,天宫玄也毫不设防,全都如实告知:“天君告诉我,探到了当年陨落在神魔大战中的魔神的气息,他很有可能没有死,或许不久之后就会重回。”谢倾慈眼神逐渐凶狠,咬牙切齿的盯着天宫玄,在他望过来的时候又立马换回刚才那副笑脸。当年神魔大战,谢倾慈带着自己的魔界四大魔王,千万魔军攻上天界,就在即将取得胜利的关键时刻,冒出来个战神。谢倾慈看见所谓战神不过是个一袭白衣毫无威慑力的小白脸,根本没拿他当回事儿。在魔界,拥有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和威武雄壮的身体是格外重要的,但作为魔神的谢倾慈,偏偏两样都不占,于是他就戴了一个令人胆寒的面具。正因为那个面具,战神迅速锁定了他的位置,直接发动了攻击。谢倾慈一开始就轻敌,结果就是险些丧命。他见势不对,立马死遁,看似魂飞魄散的不过是他的分身。而真正的魔神,陨落人间,魔息微弱几不可查。魔界因为此一役,伤亡惨重,这些年也只是在魔界一遇苟延残喘。谢倾慈想到这儿,恨得牙痒痒,巴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咬断天宫玄的喉咙,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作为一个魔,他只记仇,不记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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