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后,太子已经惨遭毒手。
七殿下踩着自己兄长父皇的尸骨走上皇位,面对治水归来的帝师,只留下了一句“颜色甚好,不知枕榻之间功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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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模样?”
庭院内,杏色衣袍的青年手里玩着一截梧桐枝,正看向他处。
禾九。赤凰衔枝飞过天柱的那株九穗禾,因缘巧合下与他在同一处绝壁上修炼。也算是点拨他灵智初开的半个师傅,当初也是他极力劝阻自己不要应承下梁太祖贪婪的欲望,插手人间兴衰。
过如鸩抬眼望向禾九:“誓约所限,让您见笑了。”
“我以为自你执意留驻人间后便不太想再见我了。”禾九狭长的凤眼里流转出些许惋惜,“你我也算师徒一场,当年没能看护好你,也算我失职。”
“当年之事,是我年轻气盛。总以为能借此位列仙班,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被凡人算计一通。”
禾九摇了摇头,梧桐枝在他手里化作流光重新回到他耳垂上,成了一枚碧色的耳扣。
“方才一进你这屋里,便闻到了一股不大寻常的香气。你信里说的异样,或许与此有关。”
殿宇里,水沉静静地焚着。数年不断的香气将整个观澜阁浸透了,禾九一闻便知晓其中关窍。
“水沉倒是好东西,可惜里头混了些见不得人的玩意儿。”他随手拨过香炉里的余烬,伸手捻了捻香炉里的余灰,凑在鼻间嗅了嗅。
“南洋白粟,为了拘你,倒是费心了。”禾九玩味地看了一眼过如鸩,“寻常凡人可弄不来这东西,你那皇帝心机可见一斑。”
南洋白粟,又唤做神仙醉。本是一味止痛提神的草药,密法炮制后焚烧,扰乱神志,戒除无门。
“我以为这些年,他已经不会再打什么不该的主意。”过如鸩只觉得荒谬,妄图借着白粟诡香,把他继续困在皇宫,为大梁效力。如果不是那自己恐怕很难发现其中关窍。
“我记得,十年前,这小子是不是还对你有着些见不得人的想法?”
禾九说的是皇帝刚刚登基那会儿的事情。彼时皇帝刚刚从先帝的众多儿子中杀出一条血路,踩着自己父兄的尸骨坐上的皇位,对自己这个前朝帝师,生出了些龌龊的心思。
过如鸩虽然受命庇佑国祚,也没有要屈尊为人脔宠的义务。小惩大戒,这位年轻的帝王在他面前狠狠栽了个跟头。他将帝王秘辛抛掷在他面前,有了前车之鉴,这人也乖顺地认了自己做亚父。
禾九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搭上他命脉:“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刚刚没近你身,漏算了。”
“焚情蛊。如果不是这个小东西,想来你要发现自己身上的异样还需要一段时间。它里面有一味香料与白粟的药性相冲,两者相克,一时间倒也相安无事。”
“不过我方才摸你脉相,你是不是”
过如鸩大抵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们活了几百年,什么事情没有见过。他是毒草炼化修道,双性之身在一种草木里本就常见,没什么特别的。
“是”
他将近两日的荒诞一一道来,包括那人的精血能缓和他的异状。
“应该是子母蛊,母虫在他身上。你若是想解,我替你杀了这人就是。”他已得大道,不受天法约束。在人间就算杀了谁,也不会有雷劫会来劈他。
过如鸩摇了摇头:“他并不知情,还是另寻解法吧。”
“你一向没什么心眼,当初被淋头浇了一捧血,竟然傻乎乎的应了那人守业五百年的要求。眼下契约将止,他的后人又要如此算计你。”
禾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如鸩,我早就说了人族没一个好东西。”
好不好的,帝师本人倒没什么见解。这些年他久居深宫,不爱与人打交道。本想着将百年盟约守完就离开这座脏污的宫殿,奈何凡人贪心。
“先前总是觉得凡人可信,近百年来愈发觉得自己错了。”过如鸩闭了闭眼,往事如烟尘,故人音容早已消散在百年岁月流逝间。
他与梁太祖的缘分始于一捧救命的鲜血。或许正是这一捧夹杂了帝王紫气的血让他成功修得人身,脱离了草木本源,得以离开十方崖。
后来他待在太祖身侧,是报恩还是借着帝王紫气修炼,或者是渡那凡人所谓的情劫都没那么重要了。军营之中,最是不缺风言风语。他非人族的传言从敌军传来,又被妖化神化传回敌营。太祖本人或许早就知晓他并非凡人,只是一味不予理睬。
只是极为罕见地在一场云雨后,看见过对方眼里闪过一丝算计与挣扎。不过过如鸩不在乎,他替太祖得天下,草木之躯与金戈之气互相碰撞,本就是逆天而行,搏取的不过是大道未推演的五十之一。成则飞升,位列仙班。纵使失败,不过蹉跎元寿,待到修为耗尽枯萎凋零。
后来,就如同太祖手记里留下的密辛般,他将那个人推上了帝王之位,又应允了对方守业。在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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