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被沈踏星搂着睡了一夜,根本没睡好,没一会上下眼皮便止不住的打架。
谢修慈打了个哈欠,下巴搁在书箱上,没一会便伴随着学子们的读书声沉沉入睡。
宋白郁闷地看了看他,“真无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沈踏星装作不经意地扭头,只见第一次出家门的小傻子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胆怯不安,相反,人家安安静静地趴着睡着了。
只是睡的不太安稳,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闭上眼睛的时候倒是显得没那么傻。”
沈踏星心里冷哼,不过却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自打他把这小子领进院里,就总是忍不住想看着他,或许是因为担心这小傻子会闹出什么傻事吧。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沈踏星立马走到谢修慈身边,他掩着嘴低咳。
谢修慈恍然惊醒,梦中之人冷冷的站在面前,他下意识后退,却忘记自己坐在长凳上,失重感猛然袭来,谢修慈本能闭上双眼。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
谢修慈睁开眼睛,沈踏星那张俊脸臭臭的,“我是鬼吗?吓成这样?”
他拽着谢修慈的领口稍稍用力,将小傻子拎出学堂。
谢修慈被塞上马车,刚刚还一脸不耐烦的少年上了车,倒是安静下来,他抱着手臂靠在软枕上,冲着门外小厮道:“今儿先不回家,去香芜苑。”
“香芜苑?”谢修慈跟着念了一遍,沈踏星忽然露出一抹坏笑,他捏着扇子挑起谢修慈的下巴,“小傻子,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么?今儿少爷便教你开开眼。”
谢修慈移开脑袋,暗暗撇了撇嘴,当他是三岁小孩吗?这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
看来无尘仙尊这一世不光是个四肢不勤的废物少爷,还是胭脂丛中的常客,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香芜苑,地如其名。
谢修慈打第三个喷嚏后,终于忍不住冲挂在栏杆上看戏的某人道:“我要回去。”
沈踏星没听见,他看戏看的正入迷,从荷包里掏出一把银瓜子扔到一楼圆台上大声喝彩,“唱的好!”
这败家子的举动顿时引起了轰动,打扮精致地女人们挽着轻纱冲二楼抛来飞吻,笑着闹着去捡地上的银瓜子,一群美人动起来,大厅里的香味便显得更加浓郁,空气中都好像飘着脂粉。
圆台上将军打扮的小倌换了调,含情脉脉地盯着沈踏星换了一首暧昧的戏文咿咿呀呀地哼起来。
原本看痴的大少爷忽然皱起眉,仿若从梦中惊醒一般,也不管楼下美人的心情,表情淡淡地离开栏杆,回到雅间倒了杯酒闷闷地灌下去。
“阴晴不定。”
谢修慈跟在后面吐槽,这家伙从学堂出来后就直奔烟花场所,还没待上半个时辰,丢出去的银子少说也有几百两。
看起来不用他怎么引导,沈踏星自己便能走上歪路。
谢修慈不喜欢这个地方,他烦躁地揉了揉鼻子,绷着小脸再次重复:“我要回去。”
沈踏星那张漂亮的俊脸因为醉意染上了淡淡的薄红,他眼神迷蒙地看着谢修慈笑道:“小傻子,家里有什么意思过来陪我喝两杯。”
谢修慈皱起眉,他在沈踏星面前晃了晃手指,见他表情迟钝就知道这人是喝醉了。
“这么点酒量也学人家出来寻欢作乐。”谢修慈不屑地看了眼桌子上的小酒杯,既然他醉了,那直接拖回去算了。
谢修慈架起沈踏星,却忘记他现在的身体不过是个小孩子,差点被沈踏星压趴下。
沈踏星笑眯眯地靠在谢修慈身上,“笨别闹了,喝点?”
谢修慈不悦地打掉他手里的酒杯,“你在这坐好,我去叫车夫来。”
谢修慈离开雅间,捏着鼻子从人群中穿过,好在他年龄小,外面大厅里的美人们倒是没人纠缠他。
等到他带着车夫回到雅间时,沈踏星这厮已经躺在软榻里睡着了。
谢修慈指挥车夫把人背出去,回到府后管家立马带着一众仆人将这大少爷送回院子。
谢修慈低眉顺眼地跟在后面,没人在意这“小傻子”。
沈管家知道他家少爷脾气不好,又厌烦人多吵闹,留下两个清秀小厮伺候便带着人离开。
两个新来的小厮一个叫冷烟,一个叫水墨,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他们还没得到允许,不敢进内室伺候,依旧还是谢修慈守夜。
谢修慈想起沈踏星之前看的那本书。
现下他睡的正熟,刚好是个时机,只是不知道放在哪里。
沈踏星的卧室并不大,谢修慈翻遍了架子和抽屉也没有翻到一页书。
他看着大床若有所思,避开沈踏星的身体爬上去,泛黄的书角压在枕头下。
“果然在这!”谢修慈小心地抽出枕下的书,正是沈踏星昨天看的那本,书面上画着正在练功的小人。
谢修慈微微兴奋,“你们正道果然藏着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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