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董成民笑道,“明丫头几年不见,神锋更俊了。”
“集团的月会,又不是家宴,还是称呼职称更好吧?”明玉也笑,“毕竟我好歹也是江南公司的总经理,我们江南,虽然比不上宴臣的明灏,效益增长也排在整个集团的前三呢。”
董成民固然资历老,也提拔了不少高管,但没办法,一到这种讲效益的会议上,就是拼不过锐意进取的孟家姐弟,只能不阴不阳地说些场面话,和明玉扯些嘴皮子。
而论言辞犀利,明玉甩孟宴臣八条街,那是从来不惧,阴阳怪气,舌绽莲花,越战越勇,没把老头子噎出脑溢血,都算她手下留情。
孟宴臣安静地旁观,恍恍惚惚地想:有这么厉害的姐姐在,国坤集团是不是可以换个继承人?
这个念头如一颗火星落在荒原上,以不亚于欲望之火的速度,熊熊燃烧,方兴未艾。
孟宴臣惦记着这许多事情,心事重重,神思不属。
直到在暴雨中遇到了抱着孩子去医院的许沁。她满身雨水,形单隐只,憔悴得仿佛一只枯萎的蝴蝶,陌生而狼狈。
那一刻,孟宴臣的眼里只有许沁。
他心中一痛,不由自主地想:“你得到了你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这么狼狈?”
这场会议孟宴臣开得无比艰难而漫长,结束的时候才发现外面早已大雨倾盆。
“好大的雨。”明玉感慨道,“最近燕城的雨水也太多了。”
“嗯。”孟宴臣无可无不可地搭腔。
“爸爸应该回来了。走吗,小孟总?”明玉向他一笑。
她很爱笑,不像孟宴臣总是闷闷的,明明都是一个家庭出生长大的,却比他明亮多了。
孟家从不重男轻女,孟宴臣有的,明玉都有。所以,那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在孟宴臣心里扎了根。
“姐姐很喜欢从商吗?”他轻声问。
“当然了。”她干脆地回应,不假思索,“我特喜欢赚钱。财报上的钱越多,我就越开心。哪怕花不完,光看着我都高兴。”
明玉对赚钱好像有一种执念,也可能单纯就喜欢财源广进的成就感,美滋滋,乐淘淘。
孟宴臣则完全没有。他经营公司,就像小学生写作业,大学生写论文,完成任务而已,一点也不喜欢。
“那……”孟宴臣顿了顿,反正这会儿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又是亲姐弟,那说些真话也无妨。
“姐姐有继承国坤的打算吗?”
窗外划过一道紫色的电光,一秒之后,迟滞的雷霆声才轰隆作响。乌云压顶,看不出外面的天色如何,噼里啪啦的雨点连成灰白色的帘幕,笼罩着这座城市。
办公室的气氛却一点也不压抑。他们姐弟的关系似乎非常好,连这种关乎继承的敏感话题,都没有引起明玉丝毫的危机感。
她甚至翻了个白眼,随意道:“你又想跑路了?”
“跑路?”孟宴臣一怔。
“难道不是吗?”明玉无奈摊手,靠在椅子上转了一圈,又回到孟宴臣面前,语气亲昵地吐槽道,“爸爸妈妈不会允许的,死心吧,小孟总。”
“可是,孟家还有你呀。”孟宴臣心有不甘。
“得了吧!你看看今天的董事会,有几个女的?”明玉冷哼了一声,“加上我三个。你觉得这帮家伙能让我上位?”
“他们说了不算。”孟宴臣道,“爸爸并不在乎这个。”
“咱爸确实不在乎性别,他只在乎能力。”明玉叹气,“但是……”
“你的能力绝不逊于我。”孟宴臣很肯定。
“问题在于,我也没有超过你。”明玉苦恼,“所以跟你比,我没什么优势。”
在出身和能力都差不多的情况下,国坤的董事们自然还是倾向于选男性的继承人,毕竟都是一群男人,年纪一大把了,有天然的性别倾向。
真麻烦。
孟宴臣和明玉一起忧愁。
他要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就好了。可惜孟家家教太严,容不得废物和渣滓,孟宴臣自己的道德底线也太高,不愿意做让父母伤心的事。于是只能这么僵持住了。
“再说吧,反正咱爸老当益壮,我还能再争取几年。”明玉想得很开,笑道,“认命吧,你是跑不掉的。——除非……”
“除非什么?”孟宴臣问。
“算了。以后再说。”明玉洒脱道,“我们回家吧。”
孟宴臣委婉地拒绝了,温声道:“你先去吧,我让李叔司机来接你了。我还有点事,等会开车回去。”
明玉疑惑地看他一眼,没有追问,潇洒地摆了摆手。
“那就家里见。”
她踩着高跟鞋,轻巧地离开,衣角带风一般。
虽然相处时间不过一天,但孟宴臣对明玉的好感噌噌上涨,甚至产生了一种“有个姐姐也挺好”的感觉。
他忍了一下午,拖到现在一人独处,终于可以解决
18PO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