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安想着李承泽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便点了点头,轻轻一跃,身影消失在无尽黑暗里。
李承泽也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走,也许是想离范闲近点吧……他抻了抻广袖,随意蹲坐在了正厅侧边的台阶上。他双手托着头,想着范闲写的那封信到底有什么深意……
范闲本想跟着李承泽飘出去,但好巧不巧,三柱清香就在此刻燃尽,范闲感觉头晕脑胀,身体飘飘然,慢慢失去了意识。再睁眼时,已然魂归躯壳。他环顾着四周,忽然想起门外的人,他连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蹲下身,用手拍了拍蹲坐在台阶上的李承泽,轻轻低语道,“李承泽,我没死,我回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远山上的古寺传来迟缓悠扬的钟鼓声,梵音空灵,声声直击灵魂。
李承泽蓦然怔住,没觉得意外害怕。
当许久未闻却无比熟悉的声音从耳畔处传来,他鼻尖一酸,就在那一瞬间,心底翻涌出无数难以言说的情感……
李承泽起初以为那声音是他错乱的精神虚构出来的假象,可当他慢慢偏过头,真真切切看到眼前充满生机的范闲时,他确信了,那个世人皆认为不会回来的人,此刻真的回来了!
“范闲,你是真回来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封信是什么意思?你还真是没死啊……”李承泽心头一颤,急切的开口问出他心中所有的疑惑。
范闲笑了笑,打趣道,“嗯,我福大命大,当然没死!你失望了吗?
李承泽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有点失态,慢慢压下心头激烈的情绪,装作无事发生,不解的问道,“你这是闹哪出?果真是应了空净大师所说的话。”
“我是假死而已。哎,你去法元寺做什么?”范闲没多做解释,不露痕迹的将话题引向法元寺,轻笑道,“听说法元寺住持知晓天下事,你去找他是为了我吗?是去问他我死没死,还是问他我能不能起死回生?”
“范闲,你别想太多。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你的事,我不会管。我去找空净大师是为了我自己的事。既然你已经活过来了,那我就走了。我只是想着我们也算是认识,而且你都写信让我给你上三柱香,我也不会那么无情。我先走了。”李承泽被戳中心事,有些心虚,连忙站起身来,头也没回的快步离开。
范闲也不拦他,望着李承泽离开的模样甚是开心,朝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李承泽,我们明天见。”
李承泽没回头,只是在范闲脱口喊出他名字的瞬间,顿了顿脚步,随即又加快步伐离开了,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直到李承泽的身影全然消失在转角处,范闲才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摩挲着手掌处李承泽残留的余温,抬头望向夜空中高悬的一轮圆月,暗暗决定,李承泽,那些你不愿说出口的隐秘心事换我来对你诉说,那些隐匿在无尽深海里的秘密就让我自己去慢慢探索吧……阵阵夜风掠过,庭院内的栀子花热烈的绽放着,好似要将所有的美好都留在今夜。
那些婉转袒露过的酸涩心意,那些深埋心底未曾宣之于口的秘密,一同与花香沉醉。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爱,没有上帝视角,更没有七日魂归。
每个人都站在悬崖边犹豫徘徊,向前是幽暗无尽的深渊,向后是云迷雾锁的荒林。
无论是二皇子李承泽,还是残留着新世纪记忆的范闲,他们都无法与天道抗衡,他们能做的只有把握当下,在未知的生命里好好享受炽热的爱意。
生命被天道操控,而相爱是逃脱控制后觉醒的自由意识,如野草般,在无垠的原野上肆意疯长,看不到尽头。风一吹,爱意就漫了天……
那些爱与被爱的故事仍在岁月的河流里闪烁着璀璨恒久的光芒,故事里的人也都如初见那般不失生机活力却又平添了一丝岁月给予的从容淡然。
所有的一切,明天见!
第八天,见!
“范闲,春闱这差事,可不好办呐,你要不要我……”李承泽蹲在包子铺的长凳上,双手托着脸,好心开口道。
“不用,真不用。你只要别给我制造意外,我就谢天谢地了。”范闲还没等李承泽说完,就立马打断了他,随即用手指了指桌上的一碟正冒着热气的包子,“二殿下,今天是,心血来潮想吃包子了?”
李承泽跳下长凳,稳稳站在范闲面前,甩了甩额前的那撮头发,“其实,包子不重要,我是特意在等你。”
“不,你不是。”范闲偏过头,抬起脚,往前迈了一步,脚踝处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一般,没挪动。
范闲低头,发现是一只毛色乌黑发亮的小猫。
哪来的猫啊?
不是,李承泽呢?
我那么大一个二殿下哪去了?
范闲蹲下身来,轻轻抚摸着小黑猫圆滚滚的脑袋,“小黑猫,你看到李承泽了吗?这人还能表演凭空消失术吗?你叫什么?你是流浪猫吗?你是什么品种啊?你要是没有名字就叫咪咪吧。你好软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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