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运动中有了浅薄的一层肌肉。父亲经常看着我的脸走神片刻。
在亲戚口中,我确认我长得非常像青春时期的父亲,但眼睛却非常像母亲。
母亲的眼神很温柔,看我的时候眼里闪烁着和煦的柔光。那是一种仿佛生在幸福家庭中,可以包容一切的眼神。偶尔暗淡着却也是很美的。
那和父亲冷漠而傲然的眼神是截然不同的。所以我庆幸自己的眼睛像母亲。
但随着相处的时间越少,冷漠的父亲却对我越发温柔了。偶尔会让我想起多年未曾联系的母亲,每当这时我的内心总会生出一股罪恶感。
我无数次在梦中渴望着母亲悄然带我离开,好填补我逐渐遗忘留下的空白。
某天父亲拿出一张照片,摸着我的头发,“好儿子。”我下意识捂住了嘴巴,差点吐了出来,父亲似乎已经忘记了我令他厌恶的,畸形的身体。
我当然知道这不仅因为我和他年轻时长得相像,还因为我懂事,听话,成绩优异,无欲无求。
长大后,大姐有时尚且会问父亲要些东西,可我不敢提出任何要求。
照片里的父亲和如今纵肉横生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实在毫不相像。
少年穿着洁白的衬衫和牛仔马裤,面容精致秀气,笑起来青涩干净,仿佛有阳光暴晒被子后留下的温暖气味,甚至和他有着同一侧的淡淡的酒窝。
难怪母亲会被这样一个有着温暖气质的人吸引。
不成想打开他越发亲近后,只能领略他皮囊下所有渴望和肮脏不堪。
我有自信不会成为父亲这样的人吗?
我本来也期许完整,可唯一珍爱我的人已经把我抛弃了。
直到那年我高一,小姨给我打了个电话,她兴奋地哭了起来,说有人碰到了我母亲,她在首都生活。
她说母亲有了一个新的家庭,过的还不错。那个男人生长在有钱有爱的家庭,在她重度抑郁的时候陪伴她爱护她,如今她好了起来。儿子也……已经大了。就比我小2岁。
就比我小2岁?
小姨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她虽然会骂我抱怨我,但是唯一一个会给我打电话的人,可如今我却不太能听明白。
是在我2岁多时母亲离开的那次?有了一个儿子还生了下来?什么时候怀孕的?我怎么不知道?父亲呢他知道吗?这是偷情吗?
我想起那个雷声轰鸣的雨夜,暴怒的父亲咒骂着母亲是个偷人的婊子,片刻间清醒了许多。
直到现在听到雷声,我依然会害怕到颤抖。
原来在她离去的那年里,我的母亲已经如愿以偿的有了一个儿子啊。
那我呢?
我究竟该算什么呢?
我木讷地思考着,脑袋拼命地想转动起来,却像生了锈的零件,滞涩地卡在。
原来这漫长十几年里的等待只是我一厢情愿吗?
我照着镜子,想看看那双和母亲相似的眼睛。她的照片早已被那年近乎疯狂的父亲全部销毁。在漫长的岁月里,我已经逐渐记不清她的脸。
只有每次在照镜子时看到自己的眼睛,能勾起我一点模糊的回忆。
那双在我生病时会担忧我的眼睛,那双哄我睡觉时充满爱意的眼睛,那双在我害怕父亲回家时会安慰我的眼睛。
我迫切需要望向那双眼睛。
可望向反复擦拭过的镜面,那里仍旧一片漆黑,我连自己的脸也看不清了。
原来我只是一个失败品。
在她离去的这么多年里,我像她曾虔诚地祈祷自己能生出儿子一般,祈祷着她能过得幸福,不要再受伤。
但我是一个自私的人。
在我被黑暗逐渐淹没的时候,我时常渴望着母亲带我冲出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我需要那个拍着我后背温柔地呼唤着我名字的声音,而不是一双在身后随时能掐向我脖颈的手。
可是没有人来。
原来不是不能来,而且没有必要来了。
我开始无法像曾经那样擅长等待,在等待中沉浸于无穷尽的幻想。
我找到了小时候母亲的qq,虽然很久没有动态,前几年却多出了一个新留言。
空间的联系人之间足够留下许多蛛丝马迹,我循着一个个评论留言找下去,竟然找到了她现在的qq。
也许是没有加任何陌生人,她的相册就那样大咧咧地敞开着。
名为《家人》的相册密码是“宝宝的生日”
我当然知道“宝宝”不可能是我,可我还是带着侥幸颤抖着输入自己的生日,是紧张还是激动这很难说清楚。可显示密码错误时,我却突然平静到不可思议。
没关系。
我擅长等待,也很有耐心。我从不堪的记忆里拉出片刻不愿回想的线索,推算出她儿子大概的生日,再一个个试错。
解开了。
相册里静静的躺着上千张一家人的合照,而我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么多年未见的
18PO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