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将目光递向桓锦身后,双指御剑抓在手里,双目赤红:“他是谁?”
桓锦:“嘶。”难办了。
稚嫩的声音忽转委屈:“师尊,这个人为什么要凶我们?他好可怕,根本不欢迎我们,我们为什么要来找他?”
他把藏在他背后的小家伙抓出来,讷讷地解释道:“草是一种可以吃的植物,要是草死了,师尊就要被发现啦,我和小稚都会死。”草,二声。
小家伙生得玉雪可爱,耳朵尖尖,却有一双血红眼瞳,黑发赤瞳尖耳,乃魔域天魔族特有的相貌特征。
简凤池咬牙切齿,剑指抱着孩童的桓锦,“你五年不归,竟带了只魔种回来!”
桓锦没理简凤池,举起怀中幼童小手摇了摇,温柔地哄他:“小稚,这是你大师兄,他叫简凤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之所以凶我们,是因为师尊犯了错,他很生气。”
幼童皱了皱脸,“师尊没有错啊,他凭什么生气?”
“我讨厌他。”幼童果断地道,求着桓锦走,“讨厌他看师尊的眼神,脏死了,师尊,我们离开这里吧。”
魔种能窥视人心欲望。简凤池意识到不寻常,紧了紧手中剑,“你放开师尊!”
幼童窝在桓锦怀里,理所当然道:“他是我的师尊,不要凶他,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简凤池气得发抖,五年不归,桓锦竟然成了别人的师尊,那他算什么?
桓锦头疼,抬臂举起幼童,“举高高了,别吵,师尊会烦你。”
幼童悬在空中苦着脸:“师尊喜欢那个很凶的人,为什么不喜欢小稚?”
“师尊看那个人的眼神和那个人看你的眼神,是一样的。”幼童比划着手势,不满道:“师尊为什么不能用这样的眼神看小稚呢?”
简凤池拿着剑僵在原地,这孩童纯然魔种,倒行逆施,三观与常人完全不同。简凤池同桓锦之间的隐秘关系他一眼就能看穿,可他无法理解情爱的纠结之处,只觉得脏。
“因为师尊不是好人呀。”桓锦耐心地回答着他的问题,“好人会装一下,师尊不做好人,当然不想装,小稚伤心也没用。”
孩童扁了扁嘴,果然伤心了:“师尊明明是好人!师尊总骗小稚,但是你瞒不过小稚的,小稚都能看见,你就是不喜欢小稚,还要装着喜欢小稚的样子。”
他将情欲同喜爱混为一谈,讲得委屈。简凤池看了一会儿,丢了剑,上前抢过小孩,“你给我滚出去,没看见师尊很累了吗?”
小孩牛皮糖似地粘着桓锦,衣衫流为黑影,他身体落了地又回到桓锦身上,赤瞳目露厌恶:“是你让师尊很累,他的梦里都是你的脸,你对他做很脏很脏的事,恶心死了。”
简凤池目光古怪,看向桓锦,桓锦烦得要死,故意凶小孩:“你闭嘴,叫大师兄,不然本尊就死给你看。”
“你说什么死?”简凤池听不得桓锦玩笑,和孩童同时发声。
“不要死!”孩童恐惧地大喊,不情不愿地叫简凤池:“大师兄。”
“我受不起。”简凤池扯了扯嘴角,他没想到桓锦出去一趟竟对魔种生了怜悯之心,收之为徒还把他抱在怀里温柔哄劝,还害桓锦说自杀那种话。
简凤池一点也听不得,桓锦每次说想死都不像假的,简凤池真的怕。
天生魔种命邪,上苍都容不下,是光天化日,走在大街上都会被雷劈的存在,因为魔种成长极快危害极大,一旦成了气候势必会为祸一方,轻则灭城,重则灭世。
“他叫什么,就叫稚么?”魔种尚小,还不成气候,桓锦既然留下他,自然有自己的理由,简凤池不多问。
孩童扒着桓锦腿爬回他怀中,安心了,那么久没见桓锦一点没表现出想简凤池的样子,声音也波澜不惊:“桓稚。”
桓稚,他冠着桓锦的姓!
简凤池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桓稚小脸一皱,躲进桓锦怀里害怕地尖叫:“师尊,他想杀小稚!啊啊啊,好痛,小稚好痛!”
桓稚哭得喘不过气,身子不停地发抖。
桓锦深深吸了口气,眼神复杂地望向简凤池,轻拍幼童后背抱着他站起来。
“没事,师尊会保护你,保护小稚。”
“我们走啊,去师尊跟你说过的幺鸡山,现在那里的花花应该快开了,师尊带小稚去摘花花。”
对付幼童需要情绪稳定,桓锦手臂用力把桓稚往自己胸口压,幼童什么也看不见了。桓稚有一双好用的眼睛,这双眼睛不应该用来窥视太复杂的事。
有时候什么也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
桓稚听到幺鸡山奇迹般地止住了哭泣,抽抽嗒嗒:“真的,带我去幺鸡山看花花?”
第一年桓锦弄来许多种子,播撒在木屋周围,也从桃林挖来几株种苗,特意开辟了一片大空地,打算全都用来种桃花。
简凤池这几年一直待在云剑宗,他不敢回幺鸡山,怕一回去就发疯。他耐心等着桓锦回来,带他回幺鸡山,带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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