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坚持,“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把你送到医院我就离开,不会给你添麻烦。”闻言,宋之怡没再拒绝。其实她内心,此时此刻也是不愿拒绝的。“蒋承洲,我是不是以前没有给你讲过我家里的事,还得坐这等好久,我得给自己找点事做,要不我给你讲讲吧………”
于是,她专注的事,便从盯着时钟转为了讲述,讲述的时候,眼神似是放空。在这凌晨的黑夜,女生娓娓道来,五句话有三句都离不开奶奶。宋之怡以前从来都没有给别人主动讲过自己家的情况,都是别人问,她才可能三两句揭过,不欲多言,因为她不想提起自己母亲病故的事,不想提起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的事,更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成长是这般,荒芜得只剩奶奶。有些人在听说了之后,或许会觉得惊讶,会觉得她在那样的原生家庭中成长出来,竟然还能做到像现在这样优秀,觉得她没长歪。但实际上,她早就长歪了。现在表面看着枝繁叶茂,若是往底下的树干、根系去看,其实是满目疮痍。她封闭起了自己的心,她变得不相信感情,也不相信自己。她把自己压抑成极致理智冷酷的人,她把自己塑造成了极度别扭挣扎的人。而这一棵树,在紧挨着她的位置,有另一棵树,是她的奶奶。那一棵树,在她还是幼苗的时候,为她遮风挡雨,在她成长起来之后,仍旧源源不断地传递着所能传递的一切,用爱将她浇灌,只是那一棵树,却在时光中渐渐变得苍老,在她还没来得及完全成长为能遮风挡雨的大树时,忽如一夜秋风起,变得摇摇欲坠。“………蒋承洲。”故事讲完,宋之怡喊了下他的名字,声音带上了些沙哑。“我在。”蒋承洲回应道,与此同时,握住了女生的手。“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现在……了解我了吗?我并不是你以为的我。”宋之怡将自己最不愿意被别人知道的一面展露出来,就像是幼兽露出了自己最柔软的、被称为软肋的一处,同时也是露出了自己在光影之下,藏于阴影处的那一面。“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蒋承洲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我不需要知道你的来路,我只需要知道你的现在,并且参与你的去路,与你并肩同行。”“一个人过去的经历塑造了这个人,我爱现在的你,意味着我也连带着爱你的过去,因为那也是你的一部分,有那一部分,你才能称之为你。”猝不及防听到这样一段话,宋之怡整个愣住。之前她特地打断的告白,此时终究还是像回旋镖一样又来到了面前。只是她现在无瑕回应,也无法回应。他的告白可真是,总是那么不合时宜,却又总是那么恰到好处,就好像每次都是在她陷于最黑暗的时候,照进来了一束光,拉了她一把。“实在抱歉,顺口就说了出来,你现在不必回应我,当务之急是奶奶的事,”蒋承洲看了一眼时间,“要不先休息一会儿?养精蓄锐,奶奶还等着你呢,你不能自己先垮了。”半晌,宋之怡点了下头,然后再下一秒,她被男人拉到了怀里,靠在他的肩头。“睡吧……”头顶是男人轻哄的声音。头还在突突痛着,情绪大起大落之后的疲惫感伴随着连日的奔波袭来,那根紧绷着的弦似乎是崩到了极致,她竟真的睡了过去,又或者是晕了过去,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感觉到一种眩晕之后便没了知觉。她似乎是做梦了,在梦里,她似乎又变回了四五岁的小女孩,被奶奶抱在怀里。面前是爸爸妈妈在吵架,吵架的内容似乎是因为自己被奶奶惯坏了,说这么大了,别家的小孩都会自己吃饭夹菜,而她还老是吵着要奶奶喂饭,自己偏不动手。妈妈觉得说就不应该惯着,就应该养成习惯,而这种转变肯定有个阵痛期,不能因为不被喂饭就大哭大闹的吵着要奶奶喂。爸爸则无所谓,觉得吵这个完全是小题大做,觉得说反正年纪还小,惯着一点也没问题,反正长大了肯定就会学会的。她就这么被奶奶抱在怀里,眼睛咕溜咕溜看着那吵架的两人,只觉得是好玩,觉得热闹,嘴里咬着糖,笑得乐不可支。突然,她似乎从半空中坠落,刚刚明明是被怀抱着的感觉,此时这种感觉却突然消失不见,笑容瞬间凝为了恐惧,她感受到失重。宋之怡惊醒。此时距离她闭眼睡过去,不过才过去了半个小时不到。果然睡是睡不着的,刚刚估计就是累极了,才被叫嚣着需要休息的身体夺走了控制权,陷入了短暂的昏睡,稍一恢复,便又还是继续精神紧绷的状态。因为梦里刚刚那个失重感而惊醒,宋之怡的呼吸此时还有些急促,心跳也有些快。这个梦似乎不是个好兆头………正当这时,手机震动了起来,是她父亲的电话,宋之怡赶紧接起。“爸!奶奶现在情况怎么样?”宋之怡的声音难掩焦急。“在急救了,目前情况还不清楚,我们在外面等着。”医院那边似乎也是有些慌忙的场面,说完这句话之后,宋诚就挂了电话,说要去办手续。握着电话,宋之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来回踱步,坐立难安。一旁蒋承洲见状,也没再多说些什么,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至亲进了急救,怕是任谁也难以冷静下来,所谓的安慰现如今也不过是无用的话语,唯一的好消息,怕是只等一句医生的“病人身体无大碍”。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像是过了一年,终于是等到了登机广播。在那广播响起之前,宋之怡就已经在登机口那站着了,登机广播一响起,原本还低头看地板的头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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