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必急于一时,等他们除去冒充奸邪,你再去拜访你的——”
他说到这时其实理智上已经后悔,知道要不好,只是话出口不能收回:
“——友人。”
果不其然像爆竹那样炸了,他师尊花容愀然变色:
“你果然是在骗我,周璘!先前还说不是嫌我实力不够,只是巧合!现在就露出马脚了,哼。”
沈孤光逼近周璘,命令:
“你随我过来,伺候我更衣。”
周璘厌恶与他接近。
三个月,足够沈孤光确证这一点。
本来为了将来双修,沈孤光如无必要,也不会主动贴近周璘,但是现在既然是惩罚周璘,就要选此人最厌恶的事,否则如何叫惩罚?如何发泄自己怒气?
周璘本垂眸自失。
沈孤光有那念云保护,就算遇到小人,在绝对修为下也兴不起风浪,都不必提沈孤光还有一寝宫的宝物,刚才自己为什么要说错误的话?
论修为是晚辈,论身份是弟子。
——不让沈孤光出门。
光是有这种念头,就是一件绝对不正确的事。
听到惩罚,周璘抬头,素来表情匮乏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诧。
“师尊是说,要我伺候更衣?”
沈孤光轻笑:“你要拒绝?”
周璘看着他眼中冷厉,喉结缓慢动了一下:“不敢,为师尊效劳,是弟子的荣幸。”
沈孤光对于服饰的喜好本偏于繁丽,此刻为了刁难,更是选了从头到脚最夸张的一身,衣饰上附着的自动更换术法,当然就更不会用。
周璘正在身后帮他扣腰带,厌恶又必须忍耐得气息沉缓、肢体紧绷。
温热呼吸洒在颈项,他笑起来,垂头看着周璘的手:
“你要是没有这么好的体质,又或是缺乏根骨,让我没有耐心等你到虚丹,我就单纯收你做个小侍,用你十年倒是不错。”
少年人的手指皮肤紧绷,光泽健康,指节清晰而形状修长,动作亦轻柔灵活,与他之剑招截然两端。
“毕竟你的脸还能看,伺候人的活儿意外也做得不错。十年后你不再俊美,我会赐你许多东西让你安享余生。”
周璘从背后看着他衣领露出的颈项,那并非惹人怜爱的白中透粉,又或者羞涩风情的绯红,看着它,脑子里只会想到刀光和亘古的积雪。
他稍稍靠近那片苍冷,将自己声音送入沈孤光耳中:
“我应该可以多伺候师尊几年。”
“嗯?”
“民间有种说法,不爱笑的话,皱纹会生得慢一点。”
“哈哈哈!你是不爱笑吗?你是一整天都没有表情。”沈孤光扭头看着周璘,那双眼睛一如初见时情绪匮乏,幽黑淡漠,“不过看惯以后也算顺眼,起码这是你真实的表情。”
周璘正要说话,沈孤光拉开他的手。
腰带早已经扣好了。
沈孤光一夜未归。
次日,沈孤光在餐桌上见到周璘,只觉他气色不如平时,吃的也少了些,不由问他:
“怎么回事?是不是昨天我走了以后,你又强撑练武?我说了你才刚突破,又是三月就达到先天,本不必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你会反误己身!”
“师尊教训的是,只不过昨日我并未强撑练武,是高兴的。”
周璘面上毫无喜色,语气比平常更淡:
“突破到先天,高兴得难以入眠罢了,今后必不会如此,谢师尊关怀。”
“一个先天境就值得你睡不着了?哼,没用!还有,谁关怀你?我是怕你走火入魔,还得浪费我的丹药。”
“师尊倒是气色比平时好些。”
周璘看着沈孤光的脸,语气略有改变。
“你羡慕?羡慕就好好睡觉。”
“是。”
过了两日,周璘为沈孤光供血。
沈孤光这次取的比以往少些,伤口刚复原,周璘就站起。
这三个月,比起第一次取血,周璘已经不那么迫不及待抽手离开,而是会任由沈孤光抱住片刻。
没有想到这次又回到了最初。
甚至比那次,看起来更厌恶自己的接近。
沈孤光虽说不太介意他的憎恶,有时需要在自己的快乐和他的憎恨间选择,沈孤光会毫不犹豫选前者,只这憎恶来得莫名,一时也不由愤怒。
过了片刻,想起前次惩罚他为自己更衣,这才明白,当即不再生气。
他起身走到门口:
“我出府一趟,今晚不回来。”
“师尊的行踪本不必对我交代,我只是您的弟子。”
“要不是我第一次出去,你问个不停,我哪里会跟你说这么多!”
“是弟子错了。”周璘看着他背影。
“今后,弟子再也不会管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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