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临渊脸上着了笑意:“如此甚好,咱们兄弟二人,以后又可时常见面了。”林楚将手中的毛笔丢在桌案上,赞同道:“时常见面是不行了,不过总归见面是不困难了。”“缘何?”羡临渊蹙眉。“此番回来,我可不是为了做生意。”林楚眨了眨眼,将面前的地形图拿起,展开在羡临渊的面前,得意道:“我准备将赢启游历一遍,再回突厥,免得到老了,走不动了。”羡临渊眉眼上扬,“也好,记得常来书信。”林楚点了点头,细心地将手中的地形图折叠放好,“若是遇到好玩的赏物,我定会给你们带了来。”一番哄笑后,三人入了席,准备一起用午膳。知道羡临渊身体孱弱,赢盛特意嘱咐了厨子做了些清淡易于消食的菜肴。看着面前清汤寡水的饭菜,林楚不满地叨嚷了两句:“此番膳食,当真是为了为我接风洗尘而用的?”赢盛笑笑,“你风尘多日,吃些清淡的甚好。”林楚冷哼一声,百无聊赖的夹食了几口,便兴趣缺缺的放下了银筷。看着林楚受挫的模样,赢盛似乎心情大好,“怎地会亏待了你,上膳。”话音落,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躬身端着餐食进来,平稳地放置在林楚面前。羡临渊与林楚对面相坐,从他的角度,刚好看到男子的侧脸。“孟天?”羡临渊蹙了蹙眉,语气中带着迟疑。男子身形一僵,仍旧是低垂着头。倒是赢盛,面色骤然变得严肃起来。“临渊可是认识?”听了赢盛的问询,林楚也是投去了好奇的目光。羡临渊上下打量了一下男子,道:“抬起头来。”男子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手心却是已经渗出汗渍来。赢盛见状,寒了脸色,怒斥道:“公子让你抬起头来,你是没有听到吗?”孟天抿了抿嘴唇,服帖在裤缝的手攥起了拳头,慢慢将头抬起。二人四面相对,羡临渊看到了孟天眼眸中的隐忍。“临渊怎地认识孟天?”赢盛问道。羡临渊搁置了银筷,方要张口,却被孟天截了话去。
“前几年病重,承蒙公子不嫌弃,救了属下一命。”孟天侧了侧身,恭敬地半垂下头颅。“谁准你说话了。”赢盛嗔怒道。羡临渊道了一声“无妨”后,便将视线从孟天身上收了回来。见孟天刻意的疏离,羡临渊也未追寻其缘由,想着孟天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便施施然笑着点了点头:“是了,颇费了一番心力,自然印象深刻了。”赢盛见羡临渊如此说来,回眸再次打量了一下孟天,抿了抿唇,冷声将人遣退了下去。自这一番小插曲后,赢盛的话明显少了下来,林楚与羡临渊面面相觑,玩笑了几句后,便让人撤了膳食,准备告辞。见羡临渊要走,赢盛连忙收了心绪,派人送了林楚,便要拉着羡临渊上马车。羡临渊本想拒绝,但思及孟天,他想要探出一些风声出来,也就点头欣然应允了。孟天是孟童的哥哥,他不理解,为什么孟天到了江城却不来见孟童,连带着自己也装作不熟识的模样。马车内,羡临渊有意将话题引向孟天,但看到赢盛闭口不谈的模样,也便不再追问,怕惹了赢盛怀疑。二人说笑了几句,马车便停到了医馆前,暴雨初歇,路面湿滑,秋风秋风带着空气中的湿润吹开了马车上的窗帘,车窗对面不知何时听着的马,嘶吼一声,吸引了坐在马车内二人的视线。还未看的仔细,一道熟悉的身影穿过人流走到了马车前。纵使一闪而过,羡临渊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个熟悉的身影,这人,是赢城。赢盛自然也是看出来了,他忽而闭上了唇,敛去脸上的笑意,抬手掀开了车帘。“出来!”赢城冷着一张脸,阴郁的双眸死死盯着羡临渊。羡临渊条件反射的呼吸一滞,他太了解赢城,现在的赢城,已经在癫狂的边缘。他抬手刚要阻止赢盛下车,回过头却发现赢盛已经下了马车。羡临渊垂了垂眸子,怕赢城做出什么事来,急忙跟了下去。“赢盛,你到底想做什么?”赢城沉声道。 再纠缠他,本王弄死你赢盛扬了扬下巴,挑衅道:“怎地?临渊已经和你断绝了关系,本宫与临渊做什么,哪里容得你过问?”赢城的面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他突然一步跨向前来,揪起赢盛的衣襟,咬牙道:“再纠缠羡临渊,本王弄死你。”赢盛面不改色的对上赢城的双眸:“弄死本宫?赢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纠缠羡临渊?我与临渊是故友,你算什么?他早就不是你那宅院里任你欺凌的男宠,究竟是你在纠缠还是本宫在纠缠?”“赢盛!本王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道,带上你的人,滚回皇宫!”“你的事轮不到本宫说道?”赢盛嗤笑一声,“于亲,本宫是你皇兄,于理,你堂堂王爷在这大家上公然为难寻常百姓,有损皇家颜面,你说轮不轮得到本宫说道?”赢城的一张脸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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