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拈走颊边的发丝,眯起?双眼。“姜老师。”助理快步走过来,“咱们?走吧。”姜宜点头,和现场工作人员逐一招呼一遍,上房车离开。收工已经是半夜,从郊外开车回市区,梅拾低头翻着剧本,还有最后?一场床戏,结束后?她和姜宜的戏份将大量集中在校园。还有一个多月借来拍戏的学校就要开学了,梅拾心?不在焉的胡思?乱想?着,半晌又想?这个学校也有天台吗?……车外景色不住倒退。姜宜撑着脸,嘴角微微翘起?,不住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嘴角。车开进市区,已经是深夜,姜宜问:“还能买到葡萄吗?”助理疑惑转头:“啊?”姜宜撑着下巴,喃语:“想?吃葡萄。”房车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超市停下,助理下车去买葡萄,刚打开车门就见姜宜也戴着口罩走下车。“姜老师?”姜宜摆手:“大晚上的还能有什么人,走吧,一起?去逛逛。”水果区琳琅满目,在一堆高价水果中,几块一斤的葡萄算低廉水果,助理不明白姜宜为什么唯独喜欢吃这个口味,称了好几斤去结帐,忍不住嘟囔:“这么多,您吃得完吗?”姜宜付钱的动作一顿。助理:“我?不是叫您不要吃的意思?,是……这种葡萄不能放太久了。”姜宜歪头,扬起?嘴角:“你说的对,这个确实不能久放。”……失眠。床上的人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要一闭眼,脑海里纷杂的思?绪就会趁虚而入,她已经竭力不去想?晚上的戏了,更试图想?想?其?它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那?些吻和触摸,就像浸出指缝里的水,混在空气中的花香,透过树叶缝隙的阳光,捉不着,但又无?处不在影响着她。“笃笃。”敲门声。梅拾睁开,她蹙眉,撑起?半身,“谁?”没人答应。梅拾翻身下床,摸了下后?颈,那?处依旧滚烫,药效还没发作,梅拾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她走到门口,从猫眼观察门外,一串葡萄遮挡了视线。梅拾:“……”梅拾转身想?回到床上。“你不开门我?就大喊。”姜宜的声音,“我?听见你的脚步声了。”梅拾:“……”
梅拾走回门口,透过猫眼再次看?去,姜宜洗过澡了,半湿头发挽着,穿一件宽大短t和过膝休闲裤。姜宜:“楼上楼下都住着工作人员,我?一叫,他们?就都听见了。”咔哒。门打开。姜宜一脚抵住门缝,防止梅拾出尔反尔又关上。梅拾被她的举动逗笑了,嘴角不自?觉弯起?,在姜宜挤进房间前,她又恢复了冷漠的样子。“葡萄买多了,你吃吗?”姜宜走进房间,手里托着一盘葡萄,“我?在超市买的,比你的便宜。”梅拾接过葡萄,说:“那?你可真厉害。”“谢谢,你可以?走了。”梅拾抬起?手臂,把还想?往里走的姜宜拦在玄关,“时间不早了,早些睡。”梅拾自?认一句话说得清白无?杂念。谁料姜宜总是能在她的理智上跳舞。“那?我?们?一起?睡。”姜说,然后?从梅拾胳膊底下迅速钻过去,扑向房间正中的床。后?颈一紧,姜宜宽大的短t上纵,纤腰露出半截、一截……还在往上纵。“流氓!”姜宜心?怀不轨,眼下贼喊捉贼,果然吓得梅拾一把松开了她的衣服。某人奸计得逞,从梅拾手下逃脱就像野马脱缰,直奔主题,整个扒在梅拾的床上。梅拾:“……”姜宜抱过梅拾的枕头,搂在怀里,以?得逞目光看?着梅拾,明目张胆宣誓她今夜目的不纯,“那?要么,你就把我?丢出去好了。”“六年不见,”梅拾咬牙,“你就这点长进。”姜宜笑容浅淡,在床上一翻,“不,我?毫无?长进。”夏夜蝉鸣不休, 聒噪得令人难以安眠,走廊有对话声传来?,一个?人吐槽今夜怎么这么热, 另一个?人相约他是一起去喝啤酒。这层楼开始有人入住了。人声渐远,梅拾提起的心?脏并没?有因?为离开的声音而落回胸腔。她始终吊着一颗心?,因?为床上这个?妖孽, 半点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意思。姜宜的目光充满了侵略性。她似笑非笑看着梅拾,想做什么?不言而欲。梅拾被看得口干舌燥,她蹙紧双眉,思索之后干脆不理会姜宜, 坐到窗户边, 开始吃姜宜买来?的葡萄。葡萄饱满多汁,颗粒很大,只是刚刚咬下一口, 汁水就?溢了出来?。汁水顺着梅拾纤细的手臂朝下滴着,在她衣服上沾染上脏污的痕迹。姜宜的目光就?跟着那淋漓的汁水, 灼灼盯着那片肌肤。梅拾咽下嘴里的果肉,她吃的心?不在焉,连葡萄是甜是酸食是否解渴都不知?道,那火热的余光,像是在她理智的原野上落下一点星子大小的火光。她必须得时时刻刻,时时刻刻警惕着这点星火,才能保证自己?的理性不被它燃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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