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累。”林惜叮嘱。“有数。”顾念因点头。其实顾念因之所以将钟笙她们?带来,也?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要回?渚城一趟。上次是她离开的?匆忙,没往这处想,差点酿成大祸。她昨天咨询过了心理医生?,医生?告诉她适当的?与外界接触,可以缓解她的?悲观情绪。接钟笙她们?来,一是为了陪林惜,二是宽解她的?心理压力。林惜不止有爱人,她还有朋友,她失去的?她都会给她找回?来。事情总会变好的?,她的?阿惜也?是。午后太阳挂在天边,飞机划过天空,短短的?一条细线贴在地平线上,像是随时都会掉下去。这样好的?太阳适合上山踏青郊游,而在渚城南山的?某处宅子里一片安寂。只是在会客厅里,总传出来些不和谐的?声?音,男人被压坐在一侧椅子上,紧握着的?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止不住的?在抖。他的?视线被迫看着房间中?央,长?长?的?影子是一个男人跪在地上,摇晃不稳的?样子。没人知道他刚刚经历了什么,反正?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脸上就满是血了,一只眼睛肿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摔的?。长?长?的?安静里藏着不可探查的?危险,对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来说更像是一种凌迟。他愤愤不服的?眼睛终于是软了下来,牙齿紧咬,看向坐在主位上的?人:“你到底要做什么!”“呵。”轻轻的?一声?笑从房间里响起,顾念因坐姿懒懒的?靠在太师椅上,看着男人的?眼神饶有兴致。她不紧不慢的?将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冷涩的?声?音缓缓有礼:“所以,我们?现在是可以开始好好谈话了对吗,二哥?”往后?的?日光自会客厅中央的窗户落进来,明晃晃的?罩在顾念因的?身上。她动作?轻慢,声音不轻不重,信手随意的模样一下挑起了男人的神经。“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男人骤然暴起,奈何被顾念因的?人压着,根本?挣扎不脱,一腔怒气全都压在胸腔,快要爆炸。“所?以要我换个人谈吗,二哥?”顾念因挑起眼睛反问一声,目光落在跪在小厅中央的男人身上。这男人脸上快沾满了血,分不出哪处是伤口,哪处只是单纯的?血迹。
日光似乎并不愿意靠近这个浑身血污的?男人,规避不及,落在他身上,也看不太出原本?俊俏的?模样。这个被顾念因称作?二哥的?男人,名叫顾念麟,是顾家?二房的?长子。而不成人样跪在地上的?男人是顾念麟的?姘头,也是他的?助理,他的?不少事情都是他做的?。这人似乎是特|警出身,□□白道多少都沾点,在察觉事情失败后?连夜就跑了,顾念因为?了抓到他,没少费功夫。听到顾念因话头意指跪在地上的?人,顾念麟情绪顿时激动不已:“顾念因!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你动我人算什么东西。”顾念因冷眼瞥过一瞬:“你动我人的?时候有想过你有一天会对我说这句话吗?”从?顾念因刚才?闯进他家?,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他的?宅子的?那一刻,顾念麟就知道她是来找自己算这笔账的?。所?以他心知肚明,握紧了椅子扶手,强词夺理:“她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二哥的?‘什么事都没有’是拿什么做定义的?呢?”顾念因反问,说着便起身从?椅子上站起。她居高?临下,背后?披着金灿日光,面前?是照不亮的?黑暗。几步走过去,她抬手就掐住了那个男人的?下巴:“是不是只要没有死,就是什么事都没有?”那修剪过的?指甲长出来一截儿,还在流的?血迹很快染了上去,长长的?一道,随着手指的?用力重新?被掐回进血肉里。这样的?疼痛尖锐细碎,男人实在难忍,整个身子都弓了起来,纵然紧咬着牙还是让声音漏了出来:“……嗯!”顾念麟难绷:“顾念因!”“心疼了?”顾念因平静看向顾念麟,对他的?反应评价道:“二哥可真是深情。”顾念因的?手还染着湿热的?血液,轻轻一拈就晕开一抹红色。她就这样低头瞧着,仔细轻慢,像是在品鉴一块红墨,看着就向顾念麟笑了一下:“二哥要闻一闻吗?据说人的?鲜血跟凝聚冷却后?的?血不是一个味道。”顾念麟对着顾念因的?笑眼,心里莫名泛起一阵恶汗。他咬牙咒骂,对顾念因道:“顾念因!你不得好死!”“二哥多大了,还靠赌咒发?誓过活呢?”顾念因嗤笑一声,看着顾念麟眼里满是冰冷的?怜悯。顾念麟清楚顾念因的?意思,咬着牙怒道:“南港的?货你已经都拿去了,你不要太贪得无厌了!”“如果说我要偏贪得无厌呢?”顾念因淡声,咬着的?字节透着狠厉,“你们家?的?东西以后?别想到南港。”“南港是老四家?的?,你凭——!”顾念麟脱口而出,接着就反应过味来了。这人早就在他之前?把二房与四房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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